朵儿朝他欠了欠身,正要转身进去。5他道:“等等。”略一迟疑,又一声仿有若无的叹息,目光炯炯看着她道:“任城王,到底有几个女儿?”
她一愣,只好道:“自然只我一人。”
他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可我记得,他有一养女,应该也长成了吧?雪朵姑娘。”
朵儿听罢,心里不觉“咯噔”一声,纵然她做得那样好,学雪雁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甚于语态神韵,可还是惹人起了疑心。
入宫之前,他们也就见过两面,而事隔也有大半年了,他怎么还记得她的名字?要是事情被人察出端倪,那真是后果难料!
再没办法自圆其说了,只得将错就错,混淆着说:“皇兄是指任城王的养女雪雁吧,雪雁较我小一龄,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与我是姐妹情深的。夹答列伤任城王就指着她养老了。不知皇兄为何有此一问?”
他瞅着她,沉吟半响才淡淡道:“是么?”
朵儿被他的目光瞅得心慌意乱,胡乱作了个礼道:“文成告退了。”他颔首。
朵儿低着头,也不管身后一众宫人,只是快步往宫内走去。在内堂坐下,心内也难以平静,一时拿捏不准李泰那一番话的深意,一颗心只是被莫名的惊惧团团困住,动弹不得。
秋兰递过热茶,朵儿接过才喝了一口,香菊就匆匆的捧着一个透明的小玉瓶进来,跪着奉上道:“公主,这是三皇子殿下让奴婢带给您的。”
朵儿犹自疑惑不解,香菊又说:“三殿下说这个药对外伤有奇效,现赠与公主,让公主留着备作不时之需。”一口茶霎时噎在喉内,吞吐不得,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他真是深沉得可怖!
他永远淡若清水的那张脸下,都装着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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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都学了二十来日了,宫里的礼仪可都记牢了?再过个十来日便是父皇的生辰,宫中会有各使臣到朝朝贺,届时宫中宴会是必不可少的,可别失礼人前才好。”太子妃端坐在寝殿的榻上,品着侍婢奉上的香茗,笑得妩媚端庄。
朵儿会意,款步向前盈盈向她拜下,叩首道:“参见太子妃,太子妃金安!”
太子妃潘盈姿突然敛容,皱眉道:“肩放斜一点,脚并拢一些。眼应盯着脚尖,双手平放在膝。”
朵儿并没有觉得自已做得有何不妥,自伤口好转后,已加紧练习,务求完美的了。可三番四次的,那潘盈姿仿似故意为难,无论怎么做,她也是不满意。
其间太子李承乾也偶尔过来过几次,太子妃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太子虽觉无趣,仿佛也没介意太子妃的态度。每次来,总是静静看着她们好一会才离开。
朵儿曾私下听宫人们说太子并不常来太子妃寝殿,说这大半月里跑了几趟,也份属难得了。太子妃理应是高兴才对,为何会是那样的脸孔呢?而等他走后,又是满面的失落。好在,礼仪都快学完了。太子妃的宫内可真叫人压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