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看了冷霜一眼,厉声道:“奴才不可以私下议论主子,这些宫规全给忘了?到慎刑司领罚去吧!”
冷霜眼见往日里和色的长孙皇后动了怒,自然也晓得慎刑司那些刑具的利害,吓得立马跪了下去,膝行至长孙皇后脚边磕着头一迭声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冷霜是跟了长孙皇后十多年的贴身奴婢,要是没有了冷霜在身边,自然是诸多不顺的。5朵儿来不及细想也跟着跪也下去,磕头道:“母后,所谓‘关心侧乱’,冷姑姑陪伴母后经年,也是为母后您抱不平一时气不过才失言的,您就饶了姑姑这一回吧!”
半响,长孙皇后缓了缓面色,轻叹道:“冷霜啊冷霜,你再管不住你这张嘴巴呀,往后可有你受的。5届时只怕连我也保全不了你啊。今儿啊,就看着文成求情的脸面上,就不打发你去慎刑司了,也当是为皇上的生辰积点福吧。”
顿了顿:“就去宫门前跪上两个时辰以作惩戒吧。”
冷霜喜极而泣磕头道:“谢娘娘!”又转身向朵儿重重磕了一个头:“谢公主!”说罢,便向外行去。
冷霜一走,偌大的内殿便只剩下一个内侍监了。朵儿不禁诧异:“母后的宫里怎么侍候的宫人这样少?”
长孙皇后呵呵一笑,温言道:“母后素性喜静,向来不喜前呼后拥的。所以内殿就留了冷霜。雪月两个宫人了,今儿是冷霜当值呢。”朵儿“哦”了声,欲言又止。
长孙皇后呷了口茶,笑道:“丫头,有话尽管说吧。”
朵儿才小心问道:“母后所说的贤妃是否新晋的贤妃杨氏,也就是旧日的杨妃?”
长孙皇后道:“正是。放眼大明宫,杨氏是最得你父皇宠爱的,渐渐的,也不免恃宠而娇。”说着缓缓抬目向窗外,声音变得缥缈:“看那些紫微花开得多好,母后啊就这样看着它啊,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也不知多少年了。”
长孙皇后说得伤感,朵儿静默站在她身侧,只得微微笑道:“母后正当盛年,气度高华,岂是紫微花可比。母后宫里应当多种些牡丹花,如此才堪配母后的国色和气度。”曾几何时,长孙皇后初进宫廷,也是国色天香,名动京城。奈何是红颜弹指老啊!即使容色不老,心也老了。
长孙皇后下意识抚抚自已的侧脸,苦笑道:“哪是什么国色呢,不过是开败的花罢了。”
朵儿一时无语。其时阳光错落而入,映在殿内素纹暗红的椒墙上,给长孙皇后的侧脸渡了一层如幻的金黄,长长的眉睫,高挻的鼻梁,依旧光洁的额头,盈盈凤眸除了神色中稍带的疲惫与落寞,再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这哪里是开败的花呢?
在这时,听得内监进来禀道:“皇后娘娘,杨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