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着她的脸,一瞬,别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答非所问道:“本来,我想着要把玉佩还于你,可你…。夹答列伤。”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你也许不愿意再收下这枚玉佩了吧?”
他蓦然转身,宽厚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晶莹温润的玉佩。正是她丢失的那一枚。她倏然一惊,他怎么知道这玉佩曾为她所有?她那夜看到他腰间的玉佩,虽是感伤可也欣慰,总算是物归原主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或一厢情意。
没想到,他终究是知道了。心内滋味莫辨,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想要轻轻触一触,却又猛然缩了回去。他带着几分冷意道:“怎么?听闻你曾把它珍若至宝,如今却是触碰一下也不愿意了?”
有隐隐的痛意自心底漫了出来,慢慢遍及全身,连呼吸也觉沉重:“这本是皇兄的贴身之物,妹妹无意拾得,时时想着要物归原主,如今也算了却一桩心事。5岂敢再教皇兄割爱。”
她字字拘着礼,轻轻道:“有些事冥冥中早有定数,就像这玉佩得再见旧主,它若有灵性想必也是欢喜的。”是的,冥冥中的一切已是无可改变。她又何必招惹烦恼?
他闻言,眉毛一扬,眼内霎时怒意翻涌,火一般灼热:“那晚,果真是你?他怀中的人,竟然是你?!”
她从没见过如此盛怒的他,不禁怔忡了一下,随即体会过来,他以为她与太子……可即使如此,他何至于盛怒如斯?难道……不,她宁愿一切是她的一厢情愿,也不愿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可此刻,她却不想辨解。她抬起头,望了望那轮嵌在碧澄夜空的满月,生生的把泪逼了回去:“皇妹出来有一会了,先告退。皇兄自便吧。”说着再不愿看他伸在半空的手一眼,转身便走。
漠然的声调从身后传来:“好一个皇兄!”
她心内一颤,步子愈是迈得急了,风吹得头微微发晕,一个趄趔跌在地上。他眼疾手快,几步上前,向她伸出手去。朵儿看着他伸出的手,今夕何夕?恍然间回到那个风雪交加的冬日,他也是这样伸出手来……
她默默扶着他的手从地上起来,想要挣开站稳,可脚跎处却钻心的一阵痛,痛得她直往一边倒,是脚肌扭伤了。她强忍着疼痛,轻轻作礼道:“多谢皇兄。”
他看着礼数周全的她,心中默默,此时的她处处拘礼,温文娴静,却失了真情性。活像一个精致的布偶,比起现时,他更倾心于那日她的倔强灵动,一怒一笑皆是神气活现。
可念及自身,也不禁释然,这个波云诡谲的宫廷,能容得下多少人的真情真性呢?自已便是最好的例子罢了。
心内轻叹一声,把她的手由广袖中拉出,将玉佩置于她雪白小巧的掌心,淡淡道:“要是你愿意,请再为皇兄保管一段时日吧。要是你不愿意,你大何找个无人处把它给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