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放开她的手,含笑道:“姐姐就不陪你进去了,你忘了自已是来干什么的了吗?难道姐姐贴身陪着你,你不嫌姐姐碍着你们么?”
“那姐姐…。。”
雪雁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姐姐先回宫了,姐姐在宫里等你的好消息。”
长乐才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好吧。”
转首对一旁的侍女道:“翠儿,我们进去吧。”
雪雁立在原地,目送长乐进了府,又看着那扇金漆朱红的大门合上,才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对身边的朱梅说:“咱们回宫吧!”
朱梅应了声“是”便小心的扶着她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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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雪雁坐在古琴前,指尖抚过琴面上那个用剑尖镌刻上去的小小的“雁”字。思绪又回到八岁那年,他在开满桅子花的树下练剑,她初得此琴,喜爱得不行。小小的她拼尽全力把琴抱到他身旁,嚷着要他为她在琴上刻字。他拗不过她的一脸固执,只好用剑尖为她刻了个小楷体的“雁”字。
刻完了,哄她道:“雁儿乖,先去练琴,政哥哥待会练完剑便找你玩去。”
可她只是移至一旁,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一招一式,待他练完剑了,她就巴巴的跑过来,满脸天真的对他说:“政哥哥,你的剑舞得真好!雁儿长大了就做你的新娘,可好?”
他失笑:“为何要做我的新娘?”
她想了又想,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你的剑舞得好,跟着你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他哭笑不得。
又八年过去了,她至今还记得他那个哭笑不得的神情。那时的他,大约也就十二三岁吧?
失神神间,外殿传来朱梅急促的声音:“殿下,殿下您慢点。”
声音渐近,却是长乐冲了进来,一张脸全花了,显然是刚哭过。朱梅低头跟在她身后,也进了来,担忧的看了雪雁一眼:“殿下。”
雪雁向朱梅打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没有本宫的宣诏,谁也不能进来。”
朱梅轻轻应了声“是”便急急退了下去。
长乐一见雪雁便扑上来,搂住她不放,抽泣道:“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对我不屑一顾?”
雪雁无奈的在心内低低的叹息着,用手慢慢的抚了抚长乐的背,待她的情绪平伏下来了,再含笑道:“好了,别哭了,看你弄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长乐还是哭:“他…。。他怎么会这般无情呢?我堂堂一国公主,不惜纡尊降贵的…。。我究竟哪点配不上他了?”
雪雁心内酸痛不已,却只能安抚她说:“不是妹妹配不上他,实在是他没这个福份罢了。妹妹别伤心了,坐下来,好好跟姐姐说说。”
说着抽出帕子给她拭泪:“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长乐才勉强止住了哭声,离开了她的肩头,坐在偏榻上红着一双泪眼说:“姐姐,我还是很难受。”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竟把你伤心成这样?”雪雁给她倒了杯热茶:“他骂你了?”
长乐低着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小声道:“他没有骂我。他只是向我下跪,请求我回宫。我气极了,不依他。他就长跪不起,我…。我就只好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