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尽是不屑之色,一看便是个难驭的主。夹答列伤此人竟敢在诺曷钵面前造次,看来在吐谷浑的地位也不低。雪雁便看向他,含笑道:“不知阁下是?”
那男子闻言,头一扬,一手按在身侧的佩刀柄上,扬声道:“我乃可汗帐下大将达达吉。格真,公主殿下有礼了!”说话间,他的头高高扬着,脸上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情。
雪雁心下气极,却只是耐着性子,向他欠了欠身笑说:“原来是格真将军,文成有礼了!”
那格真也不回礼,只是不屑的冷哼了声。对于他的放肆与傲慢,雪雁也不与他作计较,只是另有深意的看着那一言不发的诺曷钵大汗。
那诺曷钵大汗被她盯了一会,终于怯怯的扯了扯那格真的衣袍,轻声叫道:“格真!”
那格真才极不情愿的躬身还了一礼。5吐谷浑王软弱,将凌于主上,难怪吐谷浑会与大唐交恶。看来问题出在这个格真身上。说不定杨政道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一层,雪雁暗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是带笑说:“同是大唐臣民,格真将军就不必客气了。”
接着,那诺曷钵满脸堆笑的朝她一行人作礼道:“公主殿下,请进帐内吧!臣下备了些薄酒,殿下若不嫌弃,就免强的用一点吧!”
她点点头,举步而进。
浅金帐幔拽地而下,金檀焚香,龙坛吐蕊,酒香肉靡。皇帐内架构简单,却也奢华靡丽,显然是新妆而成的。
珍馐百味皆阵于案,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
雪雁落座于主座之上,目光向下两侧席位巡了几回,也不曾见得席位上有一位女眷在。遂向那可汗道:“大汗,如何不见阙氏?文成可是想念弘化姐姐了。”
那诺曷钵可汗迟疑着:“殿下,实不相瞒,夫人身子欠佳,平日里又不喜参加此等宴会,此时正在后帐内诵经念佛呢。”
说着,瞟了眼身侧的格真,又道:“夫人的意思是,请公主殿下到后帐内一聚,也好说说女儿家的体已话,不知殿下可否移驾前去?”
雪雁心下正疑惑,弘化宴请她,却又不现身。看这大汗说话的神色,心内的疑虑更是强烈。心下一动,便站起身来:“文成心念姐姐多时,先去看看。”
那格真却起身拦道:“殿下刚至,膳尚没用,酒尚没喝,急什么?待公主先用完膳食再去不迟啊!”
那诺曷钵可汗闻言面色稍变,却只是唯唯喏喏的对她说道:“下臣糊涂,竟忘了公主还不曾用膳了。”
那格真冷哼一声,笑道:“可不是?大汗眼里现今就只有一个阙氏了!连国事也置至不顾了!”
那诺曷钵可汗却只是干瞪了他一眼,也不敢出声斥责。完了,又颇具深意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心念一转,也不理会那格真,只装出一副着急来:“敢问大汗,弘化姐姐是否病了?文成临行前,父皇叮嘱文成若得时机,一定要代他看看姐姐。姐姐既是欠安,本宫也没心思再用膳了,还是先看看姐姐吧,也好让父皇安心。”
说着,便下了台阶。那可汗听她这么一说,面上的喜色一闪而过:“这么说来,大唐皇帝还是圣眷我吐谷浑的?”
她微微一笑:“这个当然。父皇可不止一次念叨着姐姐与大汗你了,父皇不是已遣使前来以示交好之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