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突然想起她们被押出帐外时,那军士的话来:“朵儿,那军士适才好像提起过恭顿的名号来,你是否听得真切?”
朵儿一听,强打起精神来,沉思道:“那军士说,说怀疑恭顿那老家伙出尔反尔……姐姐该不会是疑心今日之事是恭顿副相跟格真勾结所为吧?”
她点点头:“我是有此意。恭顿副相本就来得蹊跷,一来就问罪禄东赞大相更是蹊跷。那吐蕃的国君要不是个老糊涂、忠奸不辨的昏君,那就是恭顿另有居心。”
朵儿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可别忘了吐国的国君是您的夫君。哪有未过门,就大骂自已的夫君是老糊涂的呢!姐姐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雪雁一听,不禁嗔道:“妮子别贫,好好帮姐姐想想,应该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格真将真相和盘托出?”
朵儿一愣:“难道恭顿副相真的跟吐谷浑勾结?可他恭顿好歹是吐国的副相,位同我们大唐的宰相副辅一般,他这样做却是为何?目的何在?动机又是什么?”
朵儿不解的说:“吐谷浑一直是吐蕃的宿敌,而大唐即将成为吐蕃的盟国。他怎么会勾结自已的宿敌国去对付自已的盟国呢?这理说不通呀!”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雪雁不由得轻叹:“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眼下只有一着。”
“姐姐的意思是……”雪雁冲她点了点头。
朵儿大惊:“这未免太过冒险了。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她心中的仇恨又火一样烧了起来:“朵儿,我死不足惜。可那格真,政哥哥的性命,弘化姐姐的性命,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朵儿忧心道:“可是,要是姐姐死了,那吐蕃与大唐的盟约不就破灭了?政哥哥若在,他是断然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雪雁咬牙道:“可我不能放过杀死政哥哥的人!”
两人静默了一会,她又忍不住道:“朵儿,你怕么?”
“不怕。”
两人正说着,营帐外突然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格真将军!”
“人呢?”
“就绑在帐里!”
格真举着烛台,佩着弯刀大步而入,格尔带着几个军士紧跟其后。雪雁一言不发,冷眼以对。格真举着烛台向她走来,早前混乱推搡中,她的覆面轻纱早已被扯去,现下一张脸便生生的露在他的烛火下。
那格真看得着实呆了一下,随即阴笑道:“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本将以为我们的阙氏已是极美的了,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存在!”
雪雁冷笑道:“你们害死可汗的阙氏,竟还能活着?”
“姑娘美则美矣,记性可不怎么好。我们阙氏明明是死在你们手里,怎么算到我们兄弟头上了?”
她闻言,更是气极,这个格真竟然颠倒黑白,把赃栽到她们身上!“死的可是我们大唐的公主!你难道就不怕大唐的兵马压境么?你们如此颠倒黑白,就不怕遭了天遣么?!”
那格真冷笑一声,把烛台递给一旁的军士,慢理斯条道:“兵马压境?本将就怕他们不敢来!更何况,人是你们所杀,又与我们何干?你们冒充公主,更杀我阙氏,我捉拿你们,又何尝不是为了大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