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轻声道:“达娃别怕,只要你告诉本宫,那晚你所见的人是谁,本宫不仅饶了你的族人,也饶了你,可好?”
达娃却只一径摇头道:“没有,达娃没有见过任何人,全是达娃一人所为。殿下怪罪,达娃毫无怨言!只是求殿下开恩,饶了达娃的族人!”
她无奈,只得对李道宗道:“一切交由两位大人处置吧!”
李道宗看向恭顿,恭顿忙道:“王爷,此女犯下此等死罪,在我们吐国,应当处于火刑!就是把她绑在架子上,活活的烧死!臣不敢护短,但请王爷放过她的族人!”
她闻言,心下一动,忙向李道宗递了个眼色,李道宗便令左右将士把达娃推出帐外,用木架子架了起来。
一行人也尾随而出。朵儿行到达娃面前心急如焚的劝道:“好妹妹,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你就说出来吧。何至于要受这等酷刑?”
可达娃沉默着,不为所动。
积雪初融,寒风刺骨。雪雁叹了口气,对达娃道:“本宫给你半柱香的时辰,你自个好好想想。”便携朵儿进了帐。
两人在帐内坐定,朵儿不无担忧道:“姐姐,若这丫头一味的嘴硬,那可怎么办?姐姐真打算杀了她么?”
她又叹了口气:“我本就无心拿她偿命,她若真是受人指使的,我更不能杀她。谋害我并非她意,我杀了她又有何意义?”
“可是姐姐,暗箭难防啊!”朵儿取来手炉递与她说:“姐姐是何时开始疑心她的?”
“暗箭难防,我们自个小心提防便是了。”雪雁抚着银质雕花外层镂空的手炉,缓缓道:“床榻、被褥本是我的贴身之物,能沾手的也就你们几人。”
她说着,抬目看着朵儿:“你,定然不会。至于乳娘,她等同我半个亲娘,也不至于害了我去。思来想去,不得不对达娃起疑。朱梅出事后,达娃被寻着时不是躲在暗角里痛哭么?想来,她是痛悔难当呢!”
她忍不住又拿起那块象牙牌子,用娟帕轻轻拭了拭:“即便如此,我也是不愿意往恶处想去。直至发现她的牌子的雕缝里的粉沫,想来是她的手不经意沾上去的。”
朵儿才恍悟:“想不到姐姐的心思竟如此通透!可不冶达娃的罪,只怕王爷不依。”
周姆也劝道:“是啊,殿下就不怕还有下一次么?殿下可不要太过仁慈了!”
她轻叹:“可达娃还小,叫我如何下得手去?何况,查不出背后之人,杀她也是枉然。”
朵儿忧心:“她对你下如此毒手,王爷岂能容她?”
“王爷那里我还可以说情,只是指使她的人未必肯放过她。”
“姐姐是怕她被人灭口?”朵儿手中的茶盅跌翻在地毡上:“这真是太可怕了!这一路上发生那么多事,无一不是冲着姐姐来的。而这背后的人,却一直躲在暗外,无从得知。”
几人正说着,李道宗在外禀道:“公主殿下,半柱香已烧完,可她还是不肯开口,是不是该行刑了?”
雪雁闻言,便把面纱覆上,缓步走了出去。
几人行至达娃跟前,雪雁看着她冻得紫红的小脸及结了霜花的发梢,心内闪过几丝怜惜:“娃儿,你为何就这么倔?是不是有人胁逼于你?你说来,公主姐姐也好为你作主。我们汉人有句话叫‘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伤者,便是大不孝。’你就别作贱自个的身子了,好么?你阿爸今日若是知道了,也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