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于采平击掌道:“殿下的琴弹得可真好!想不到朵儿姑娘也配合得如此默契,宫里来的乐师听了可也得甘拜下风呢!姑娘的好嗓子可要经常唱唱才好,好让奴婢们也饱饱耳福啊!”
朵儿笑啐道:“采平姑姑的小米粥煮得好,奉承人的功夫倒也不差呢!”说着,又忍不住向雪雁道:“姐姐,我怎么从不曾听您弹过这一曲?”
雪雁起身离开琴案:“这是本宫新普的曲,你不曾听本宫弹过却也能唱出曲中之意,实属难得。5”
说完,不由得又低低的重复了一句:“言念君子,方何为期?”
心内低叹一声,唤采平道:“去看看行宫里的晚宴结束了没有?”
朵儿知道她以曲寄意,不想被旁人窥了去。“姐姐是否想念政哥哥了?”
她轻抿一口清茶:“不想了。夹答列伤想了也是枉然,难道他会去而复返么?即便把他去而复返,我又于何忍?”
“也是的,相守不能相依。还要看着自已心爱之人与别人成双成对,个中滋味自是不言而喻!”朵儿绕至她身后:“晚了,我替姐姐下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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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采平从外头回来:“殿下,奴婢在外头听得一件趣事,不知殿下是否要听?”
雪雁一愣,放下手中的笔:“你不妨说来。”
采平回道:“听外头驻守的军士与侍女们说,这几日行宫里有人在到处打听一个姑娘。”
她一听,意外道:“什么姑娘?”
“听说是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姑娘,打听的人还给了重金。可就是没人见过辇队里有什么麻脸的姑娘。”
她闻言,心里‘咯登’一声,该不会是那个吐蕃男子在找自已吧?“是谁人在打听?”
“听说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是个吐蕃人。”采平说着,禁不住笑了起来:“倒也奇怪,他打听的不是花容月貌的女子,却是一位麻脸女子。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否丢了自家妹子了,否则,哪有男子这么着急打听一丑女呢?”
雪雁心里大惊,这个巴图竟打听她打听到行宫里来了!这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行宫守护森严,吐国国君也在。要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权贵,那不是枉送了性命?
她心下一急,痰气上涌,不禁掩嘴咳了起来。采平忙轻抚她的背:“殿下没事吧?气候日见干燥,又冷得不行。您自打进了行宫以来,没有一晚睡得安稳过。奴婢去着人煎一碗杏仁汤来吧!”采平急急退去。
她心下懊恼不已,好好的,他打听她干什么?要是惊动了吐国国君,他可就活到头了!想起他三番几次舍命相救,心里越发的着急。
朵儿端了些糕点进内,笑道:“姐姐醒来正好,绿萝可是个巧手的丫头,做的芙蓉糕也不输于采平姑姑呢!”
朵儿把糕点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姐姐尝尝!”她却充耳未闻。
朵儿抬目看着她的神色,轻声道:“姐姐都知道了?”
她急道:“你也听说了?”朵儿点头:“听说了。这个吐蕃公子可真不知天高地厚!这行宫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呐,他也不想想!”
朵儿的话令她更心乱如麻:“那如何是好?万一他让人揪住,罪名可不小!”
朵儿眨眨眼,冲她笑道:“姐姐这样沉不住气,却也少见。姐姐的心,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