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双目,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可你拨不了本王身上箭头!你也解不了本王身上的毒,你还是退下吧!别管本王了!”
“要是我能帮您把箭头拨出来呢?要是我能帮您解毒呢?”她看着他伤口不时往外渗的黑血,急得泪在眼眶内打转:“您总得让我一试。夹答列伤”
他却还是固执:“不,本王不能让你拨箭。你出去吧,让本王歇歇。”不容抗拒的口气。
雪雁记得,那日他把她从吐谷浑帐内把她救出时,他也是用此等语气跟她说话的。她却顾不得那许多了:“您莫不是又想跟文成说,男女授受不亲吧?别忘了,文成现下已是您的妻子!您这是要丢下文成一人独活在这世上么?”
他闻言,猛地睁开双目:“文成,你说什么?”
她含泪带笑:“不做忠臣,做良臣!赞普,我是雁儿!”
他闻言,久久的握着她的手,不敢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你是雁儿?”
她含笑点头:“文成该死,文成骗了赞普。夹答列伤雁儿是文成的小名呢。”
“雁儿,雁儿,你是雁儿,你竟然是雁儿?”他喃喃地,一遍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眼内有喜悦的光芒闪动:“你是说,是你假扮的麻脸女子?”
雪雁回握着他的手:“赞普,是我!雁儿欺骗了巴图,巴图会怪雁儿么?”
松赞干布伸手抚了下她的脸,微弱的笑了笑:“你真是雁儿!巴图不怪雁儿!不怪!”
这时,朵儿轻叩门道:“姐姐热水来了。”
她示意朵儿把热水端进去,挣扎着让他把手松开,可他握得更紧了:“还害羞么?此生此世,本王再不放你走了!”
朵儿低着头把水放在一旁,忙退了出去。松赞干布看着朵儿退去的身影,笑道:“你们汉家女子都这样含羞么?”
接着,心口便是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她纯美的脸变得模糊不清,意识慢慢坠入黑暗……
脸上微痒,感觉如同有蚂蚁在爬。雪雁悠悠转醒,却是松赞干布的指尖一遍遍的抚过她的脸:“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她晃晃沉重的脑袋,想不到为他包扎好伤口后竟趴在他的榻前睡着了。她的脸不由得一红:“您醒了?伤口还疼么?”
他的笑意渐渐进了一双淡蓝深遂的眸目,摇头道:“不疼了。你守了我一夜?你是怎么帮我解的毒?”
她掖了掖他的被角,避重就轻:“哪能这么快不疼呢!好生再歇会吧,别说太多话了。”
他固执的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如何帮我解的毒?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足足有五道伤痕,雁儿不准欺骗巴图的!”
她无奈,只得低着头说:“用。。。。。。用雪蟾为您解的毒。”
他蹙眉:“哪来的雪蟾?”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是我昨夜上后山捕得的。”
“什么?”松赞干布一急,胸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你竟攀上山捕雪蟾?”那丑怪的东西,别的女子见了也会吓得花容失色,可她,她竟敢独自上山捕捉它?更让他恼怒的是,她竟然不知山上的野狼虎豹有多饥饿!这个女子!“你真是不要命了!你要是给野狼叼了去,本王,本王……。”
他语含厉色道:“本王不要你为本王去涉险,你记下了么?以后再不能如此了!”他说着,又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脸上的伤痕:“疼么?”
她含笑摇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