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怕。他轻握着她的手,缓缓道:“我军与契丹的军队正面交锋,我军兵力不足,仅为契丹不到一半的兵力。契丹人与我吐国是宿敌,契丹人饶勇善战不在我吐**士之下,我自知不敌,便想了‘诈败’一计。”
“我率着部下向西撤去,混乱中我与扎木术被冲散。我带着军队隐入山脉中,契丹军队不知是计,穷追不舍。我便在山脉的树丛中,与契丹搜山的军士厮杀了几日几夜,终于突围而回。我在明他在暗,契丹的主力被我军打得七零八落,而我军因为有山脉掩护伤亡极少。他们估摸着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复过来了。”
松赞干布说得轻描淡写,雪雁却听得惊心动魄:“你这化整为零的计策是好,可你有没有想过,若契丹军队不搜山,只是把山脉形包围之势,把你们困死在山上,那你们能坚持多久?”
“幸亏契丹的将军不是你,要不我就活不成了。”他笑叹着,又道:“这个我当然也想到了,可契丹的将领偏偏是个毛躁性子,还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他见我落败,还不追着要取我颈上人头?哪有心思去细细思量后着。”
“我吐国与契丹几乎年年兵戎相见,这也不是我的意愿。但他们时时扰我边境,对我的挑衅,我如何能忍?”松赞干布看着她的脸:“与你大唐和谈已是去了我吐国一大隐患,可周边的小国小邦还是不肯臣服,我吐国又没有貌美的公主可以许出去和亲,除了打,还能如何?”
她侧首嗤笑道:“那你可以让他们许公主给你和亲啊!”
他一愣:“你该不会是让我率大军去抢一个公主回来吧?”
她轻哼:“反正这样的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眉毛一挑,旋即笑道:“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她又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他。雁儿,雁儿。他唤了几声,她也不理他。他把脸凑近她,无奈道:“你知道我把尺尊抢回来?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没好气:“天亮了,你还是赶紧回她帐内去吧!”说着便把他往外推去。
他立着不动:“你,你真要赶我离去?”
她瞪他一眼:“你再不走,今晚之事要是传到她耳里,便得有你好受了!”
他呵呵一笑:“她是刁蛮得很。”言语间捎着丝丝的宠溺。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难受得紧。他却敛了笑意,看看渐渐清晰起来的帐内物什缓缓道:“雁儿,天亮了,我也得走了。”
她一愣:“走?你还要去哪?怎么才回来又要离开?”
他一手执起她的手,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虽然契丹大败于我军,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还得往边境去一阵子。多则两月,少则半月。我定然回来,与你完婚。”
他微微笑着,言语温和:“你先出去,容我把这衣袍换下。”
她再进内时,他已换下了那身铁色衣袍,把脱下的盔甲穿戴起来了:“我此番回来不过是想见一见你,免你念挂罢了。并不想惊动旁人。所以,你也不要与人说起。”
她大为意外,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道:“好,你一切小心便是。”
他双手捧起铁色衣袍递与她:“你帮我把它收好罢,待我回来再穿。这么好的袍子我实在舍不得让它沾染一丝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