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头闻言,眼内似乎闪过一丝痛楚,手劲似乎也松了下。可朵儿定眼细看时,又什么也没有了。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狼头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人人都怕他,可她不怕。人人都厌恶他,可她不厌。他特立独行,待人漠然,身上仿佛凝聚了雪山所有的寒冷,不仅冷着旁人,也冷着他自已。总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怜悯。可她也知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任何怜悯在他身上都只是一个笑话。
她失神间,狼头面容一冷:“你说是不说?”
朵儿本性受不得威逼,倔脾气一下上来了,也冷冷盯着他:“我就不说!这胳膊你就拿去吧,姐姐可饶不了你!”
“你!”狼头气得又加重手中的力度,朵儿“啊”一声痛呼出口,眼前蓦地闪过一道寒光。
却是一把弯刀直直向着狼头的手劈来,狼头眼疾手快,一下闪避了过去。朵儿扶着自已痛得麻木的胳膊举目看去,却是一脸怒色的扎木术。扎木术风尘仆仆,一身甲装,看来是刚从战场上赶回来。
扎木术两只眼睛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烧,一言不发的就与狼头打了起来。扎木术的弯刀与狼头的剑刃寒光交映,令人不寒而粟。跟在扎木术后面的的军士见状,也冲了过来相助。
扎木术大喝道:“退下,都给我退到一旁!”
朵儿懊恼地看着前面刀光剑影,下手毫不留情的两人,慌得跺着脚大叫起来:“住手!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扎木术听得朵儿焦急的叫声,愣了下,分神间一时接不住狼头密如雨点的剑招,眼看便要生生受他一剑。朵儿忍不住冲狼头吼道:“狼头,快停手!莫要伤了他!”
连朵儿自已也没想到,出招必见血的狼头竟在她话音刚落的刹那间撤了招,停了手。一脸森冷地看着她,冷声道:“我若不撤手,你是否打算又以身相挡?”
朵儿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狼头,又看了眼神情复杂的扎木术,一时语塞。狼头一言不发把剑回鞘,大步离去。
朵儿正纳闷狼头因何得知她以身为扎木术挡剑的事,扎木术已扔了手上的弯刀,上前来温声道:“朵儿姑娘,你没事吧?”
朵儿摇摇头:“他不会伤害我的。倒是你,适才有没有被他所伤?”
扎木术看了眼狼头离开的背影:“他,他刚才因何对你无礼?”
朵儿一愣,才省悟过来,他与狼头动手的缘由。他明知不敌,可为了她,还是以命相拼。她一瞬间心中百味涌起:“没有,他不曾对我无礼。他……”
扎木术显得有点焦燥:“他那样对你,你还护着他?”
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被狼头捏得生痛的胳膊,轻道:“他也是无意的,我并不怪他。”
“你!”扎木术几分无奈:“像他那样狠辣的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我听人说,你总在殿下面前对他百般维护,他也值得你这样相待?你们,你们……”
朵儿明白他话里所指,侧首看向狼头离去的方向:“佛说众生平等,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而且,我总觉得他像我的一位故人,仅此而已。”
扎木术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忽又道:“我倒觉得他的剑招似曾相识,仿佛在哪见过,又或者曾与他交过手。”
朵儿心中一喜:“莫非将军认识他?”
扎木术却摇头道:“除了他是殿下近身侍卫的身份,我对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