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没气势呀。听见老太太叫自己,收拾齐整了过去。进门还没请安,就被老太太唤住“免了免了”。秦嬷嬷轻托住她,要挪椅子来,老太太又道“快些坐我旁边来”。
宋氏和孔氏听了,暗暗冷笑,这脸变的跟翻书似的,前一阵子还横眉冷眼来着。
方巧巧知道自己这是“妻凭夫贵”了,端坐一旁。老太太便说道:“可惜差了一点,便能做状元了,可惜,可惜呀。”
丁氏笑意温婉,在旁说道:“有个文采斐然的父亲,长青和长善又聪慧,日后定是状元之才,开了这先河,有何难。”慕韶华得了赏识,对慕家甚好,她也欣慰。
老太太颇为满意儿媳这话,方巧巧笑的谦虚:“不过是运气好些,蒙德圣恩,是行之的福气罢了。”
“这话太过气馁。”老太太说道,“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事要说。”见众人身姿比方才坐的更加直,心中满意,“阿巧回来已有两个月,府里的事物也知晓了,同为慕家孙媳,也应当分担些,免得你两个弟妹辛苦。”
孔氏心头咯噔,这是要分权了呀,当即说道:“哪里会辛苦,大嫂不过回家两个月,怕是还有许多旁枝末节不知道,忙活起来怕累着她。”
宋氏也不满,但没有吱声。这科举的事尘埃落定,过继一事也要及早办的好,现如今争风头不是上策。
老太太见没人顺着她的话,不满道:“做慕家人,要同舟共济,难不成让阿巧看着你们操劳,自己坐吃白食?我瞧着呀,账房的事,该交由阿巧管,她心思细腻,记记数目,日后月钱便由她管着吧。”
方巧巧可没想到一来就给自己封了个大官,管钱的人最得实权,因为每个人都要吃饭,要从她手里拿钱,为了不被克扣,自然不敢给她眼色。况且,这其中做做手脚,也可以捞钱,根本是个肥差。
孔氏的面色极为难看,恨不得吼一声“分房吧”,她将最后希冀放在丁氏身上:“这账房平日都是婆婆管的,若是给了大嫂,婆婆……”
丁氏笑意轻淡:“我会从旁帮扶,直至阿巧上手。”她不过是累了,这家她不想管太多,每日陪老太太喝茶赏花,偶尔去外头走走便好。老太太既然提了,她也就顺势答应,她也想好好享清福,不再围着这家转。
这话彻底将孔氏的话堵死了,当事人都不在意,她还能说什么?心里窝了一团火,只好不再做声。
夜里慕韶华回来,一身的酒气。方巧巧还没睡下,使唤婢女去上水拿醒酒汤过来。扶着醉醺醺的丈夫回到床边,甚是心疼。他不怎么会喝酒,因此极少见他这样大醉。只醉过三回,两人成亲时,上回认祖归宗,这回皇宫赴宴。她拿了帕子给他擦脸,那宽大的手已握来,满目醉意:“巧巧,我是榜眼了,入翰林授编修,不再是那贫苦的酸秀才,日后你便是翰林夫人,再不用受别人的气,喜欢什么,便去买吧。”
方巧巧眸中酸涩,他确实是醉了,醉的不知道他们已经回到慕家,还以为是在那小村落。或许他心底最挂念的,依旧是那样的日子吧。最愧疚的,仍是不能给她和三个儿女过好日子。这男子,没有武将的魁拔身躯,却为他们撑起整个家。她没有喜欢错人,更没有嫁错。
慕韶华眼神迷离,探头看她:“巧巧,你哭了?”
方巧巧环了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胸前:“喜极而泣罢了,明日我就去买一堆好衣裳,买十件首饰。”
慕韶华听罢,甚为高兴,简直比他去听封更欢喜:“好!”
翌日慕韶华酒醒,头痛欲裂。惊醒了方巧巧,直到给他揉额头,才好了些。
“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太伤身了。”
慕韶华应了一声:“往后我醉酒你就将我挪到偏房,免得扰的你也不好睡。”
方巧巧喜他体贴,更不肯答应:“偏不,非缠着你不可。”
慕韶华笑笑,成亲这么久,脾气还跟初出相识一样:“三月十日才入翰林院,这六天你们想去何处玩,我好好陪你们,免得日后不得空。”
方巧巧想了想:“慕家近处有没有避暑山庄之类的,趁着长青他们两日歇息,我们一家人人去住两天罢。”
慕韶华也觉此法可以,问了管家,请示了老太太,最后是确定后日孩子们不用去学堂了,到城外东郊半里地的避暑山庄过两天一夜。
知道这消息的阿月欣喜非常,如放出笼子的鸟儿,重归山林。
慕宣后脚回家,听了这事,便让马夫改了地方,定在西郊避暑山庄。慕韶华知晓后,没有多言,他担心一旦起了争执,连避暑山庄也去不成了,横竖慕宣不同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