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沙发上,下班时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这都算什么事?在家里她真是越来越没地步了,他叶翌寒不在家都能让爸这么帮着他可真是好本事啊。
莫父进了厨房做饭,宁夏一个人在沙发上静静坐着,恼怒的情绪也不禁淡了不少,这个时候妮妮正在房间做作业,她都已经习惯了。
自打妮妮上学之后,每天放学回来之后就要按时做作业,写完之后还要练上一会琴。
本来她不想妮妮这么累的,把作业写完就自己去玩好了,可爸不同意,非得说什么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而妮妮也的确喜欢钢琴。
她没办法,最后倒是随着这爷孙俩了,有时候看着妮妮老师布置的那些作业,不禁不感叹,现在孩子太辛苦了,不但学费贵,就连这幼儿园的学习也是十分竞争的。
以前她看新闻说什么小学生考试考了八十几分,被老师要求请家长,还以为是记者虚幻事实,可现在自家孩子上学了,她才感受到孩子上学的不容易。
之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她也没感受到这种强烈的竞争啊。
现在家里就她最闲,妮妮在没完全任务之后是不会出来的,她自然也不会进去打扰她,拖了拖鞋,她一个人抱着手臂窝在柔软沙发上,怀中抱着阿狸抱枕,望着屋顶上的水晶吊灯,她有些发呆。
他已经回部队五天了,这期间一个电话短信都没。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迷糊的她,对于这个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他没短信电话过来,她自然也不可能先去找他。
只是现在她心中有些空寂,也许是子谦学长终于决定放手了,也或许是温婉那个名字刺激到她了。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想念他,想他能温暖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此刻的宁夏这次发现,原来那个男人已经成一种毒沁入她的人生,让她离不开他了。
想到这,她有些无奈扬唇笑笑,笑容纯净淡澈,可笑着笑着,深邃凤眸中渐渐溢出潋滟水光。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可现在她心里就是闷的难受,偏偏那个男人又不在她时候,她就只能自己胡思乱想。
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她先是拨了个电话过去,可还没响起,她又犹豫的将其挂断。
既然他没来短信电话,那肯定是在忙,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无异于是添乱。
思及此,宁夏微微咬唇,眉宇间染上一丝懊恼,想了想,她这才打开短信,写道:“子谦学长已经决定放手回纽约了,今天下午他来和我告别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我们要拍婚纱照了!”
拼完这行字,她看了又看,确定无误之后,这才点了发送,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一个人独自倚在沙发上,握着手机一直在等还信,但可惜的是一直到晚上吃饭,都没个短信过来。
渐渐地,宁夏有些失望了,一个晚上都魂不守舍。
……
自打将小媳妇安置好,叶翌寒就马不停蹄的敢回了部队,先去上级首长那报告了,不可避免被批的异常严厉。
他一向是首长眼中的好苗子,这次鲁莽的行为实在算的上不负责任,被冷着脸批上两句也是正常的,叶翌寒态度一直温和,最后还软着声音认错,首长这才回去。
他一进部队,先是安抚了那些军心动荡的军友,又和戴清俩人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这些天一直在深山里带队训练,连澡都没空洗,自然没时间去想什么儿女私情。
晚上刚下山回了帐篷里,才看见小媳妇那条短信,此时的叶翌寒满脸污泥灰尘,身上穿着作战时的五彩服,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污灰的根本看不清楚本来面目,但看见手机上那条短信时,他唇角上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了,灼灼生辉的鹰眸中噙着一丝如水柔情。
戴清和沈言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队长拿着手机在灯光下发呆傻笑的场景,先是惊愕,随即一阵恶寒,尤其是李言,他并不知道叶翌寒之前为什么请年假,如今瞧着一向不苟言笑的队长竟然笑容如此温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戴清直接冷哼一声,掀开门帘,冷着脸走了进来:“德行,叶翌寒,你给我照照镜子瞧瞧你现在这德行,我都懒得说你了。”
都是刚从山下下来,戴清行和李言是刚洗完澡才来,至少容颜干净清爽,不像叶翌寒这般灰尘仆仆,还别说,他现在这样配着这笑容真是有点吓人。
听着而后脚步声的靠近,叶翌寒不动声色将手机放进抽屉中,微微抬首,俊颜上笑容已经在瞬间收敛起来,冷锐鹰眸盯着戴清,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戴清对于上次的事还耿耿于怀,在他眼中,一个军人,他首先必须具备军人该有的职业素质,其次他才是家中的顶梁柱。
对于宁夏的疾病,他深表同情,可不代表就赞同叶翌寒的做法,如果不是上级首长有意包庇,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他现在早就成了各大军区的笑话。
尤其是夏祁刚,他如果知道自己的敌人这么优柔寡断,指不定捂着肚子怎么大笑呢!
为此,虽说叶翌寒现在回来了,可他脸色一直不好,心中的气还没消。
紧随而来的沈言这时候笑着解释:“最近大家在山里训练的都挺累的,我和政委刚刚见您这边灯还亮着,就来找您商谈接下来的作战部署。”
“估计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咱们的队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沈言话音刚落,戴清就率先扬唇嘲讽笑了起来,他眼角微勾,冷冽的目光从叶翌寒身上一扫而过:“队长,您说是不是啊?”
不愿与戴清争锋相对,叶翌寒缓缓移开视线,皱着剑眉,冷声道:“有时候事等会再来说,我先洗个澡清理下。”
这些日子,戴清对他一直有想法,他知道,但他并不想解释什么,就算再选择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决定。
匆匆过了三十多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以前他的生活太理智,规定要做的就必须一定完成。
而宁夏的出现是那般措手不及,如黑暗中的一盏小灯照亮了他人生前进的方向,如果家里都没有安稳好,他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面对共事多年的队友?
他和戴清没少为部队里的战友找对象说亲,如果让他们知道,其实他这个队友连家里都没顾好,他的话还有什么威信?
沈言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如今见叶翌寒这么说,他自然乐得其所,连忙点头应道:“那我就不打扰队长洗澡了。”
话落,见站在前面的戴清丝毫没有要走的意向,沈言顿时苦着张脸,心中暗想,这些日子政委一直对队长冷嘲热讽,这冷言冷语可是没少说。
以前他们经常见队长黑着张脸训斥他们,现在队长倒是话说话多了,反倒是政委整天冷着脸,像谁欠了钱一般,逮着犯错的人,就没少出言教训。
如今见俩人身边僵硬的气氛,他更是苦恼,但还是硬着脖子问道:“政委您不走嘛?”
戴清冷睥了一眼沈言,幽深黑眸中煞气一闪而过,任谁都能看出那份不耐。
沈言顿时住嘴,脸色越发难看,刚刚政委那一眼明显是在嫌他话多。
可这个时候他又不敢走,生怕接下来政委和队长会打起来,就单单是政委这脸色看上去就真的像是找事的。
叶翌寒心底微叹,他淡淡抬眸看了一眼戴清,眸色清淡寒凉,微启薄唇,沉声道:“你就是想找我算账也得等等不是?我现在这样,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能下的去手?”
他半嘲半讽的声音听在戴清耳中气消了大半,而且望着面前已经两三天没合眼的叶翌寒,他也于心不忍。
虽说上次他的确够混蛋的,但打从回来起就一直认认真真,比谁都要拼,在深山老林里冲在最前面,现在身上的作训服还没脱。
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天的作为实在有些过分,但又拉不开面子,只能僵硬着道一句:“你少废话,我没你这个好心情,现在时间迫在眉睫,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去。”
扔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之后,他沉着脸如风一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