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苏晓对这些事并不知晓,苏父向来不是多言的人,苏母又经常报喜不报忧,所以她未曾听过这些。
等好不容易消化邻居阿姨的那些话时,苏晓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当头一棒,浑浑噩噩。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开家里的门,屋内的某个细节却让她强忍的情绪彻底决堤,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农村的老式房子,推开大门便能瞧见堂屋。
堂屋摆着一张饭桌,只见几个盛着满满当当的菜碗放在桌上,上面全是苏晓最爱吃的菜肴。
屋里陈设干净整洁,看上去就像一个温馨小家。
不由让苏晓想起,上学那会回到家,学校食堂的饭菜并不好吃,每日放学苏晓基本都会饥肠辘辘,回到家,桌上总会有一份午点。
相比水火不容的亲情,这是她最温暖的记忆。
家里并没人,苏晓给父亲去了到家的消息,然后便坐下吃饭。
苏父在医院陪苏母,本来苏晓说要先去看望,医院上午并不给探视时间,她只好在家缓着,下午再过去。
吃过饭,苏晓又把碗筷洗好归置。
刚从厨房出来,苏父刚好开门到家。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样子竟无法重合,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曾经发福身体却已经瘦小沧桑了。
“回来了!路上顺利吧!”苏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默默地移开眼睛,将带回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
平淡的问话,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情绪。
在苏父弯腰倒洗衣液时,苏晓却看到了父亲红红的眼尾。
父亲并不善言辞,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总是为着生活奔波,也不常在家,在家时,也是在田地里忙活,并没有过多的话语。
他的形象在苏晓心中一直是伟岸的。
如今,伟岸的男人好像真的老了,也感性了。
苏晓再次鼻子一酸。
她努力克制自己要落下的眼泪,假装一无所知的问道:“妈还好吗?怎么突然就严重。”
苏父在不到100平方的小家里走动,像是在没事找事的干家务:“你妈的药没了,我忘记给她去买就断了几天,医生说只需要按时吃药就可以了,放心吧。”
苏母的抑郁症一直在用药物控制,一旦没吃药,便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所以,平时不能断。
但医院每次只能开两盒,所以半个月就得拿一次药,这些苏晓倒是知情。
可邻居阿姨的那些话,让她明白父亲又是在说着宽心话,不让她操心。
苏晓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爸,你和我妈搬我那住吧,爷爷他们让小叔叔照顾着。”
其实苏父还有一个弟弟,今年不过刚过40,年轻力壮。
却是一个妻管严。
丢下父母不管不顾,在外住着别墅豪宅欢天酒地。
那套别墅,还是苏父当年东拼西凑借钱给他建的婚房。
自从娶了老婆,小叔叔分家搬进别墅后,小婶婶便当起了家,和苏家奶奶闹了几次矛盾后,小婶婶便拦着小叔叔没再来往过。
无论大小病,那两位连看都没看老人一眼。
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了苏父苏母身上,加上宠溺小儿子,两位老人理所当然的压榨大儿子一人。
从一个住别墅,一个只能靠租房度日的条件就能看出,对待两个儿子的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