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他随手摸了一富贵人家家丁打扮好些铜钱在手,然后到那卖护身符前,“给我一个护身符。”平安,快乐……牡孤白,这是我的心愿。
“十个铜钱。”小贩一手捏着那护身符,另外一手伸出朝着他要钱。
依云上城将铜钱递给他。
他将护身符拿了攥在手中,微微一笑,抬头看向香烛店。
一人在人群里大喊,“谁偷了我钱?妈的谁这么缺德!十个铜钱都不放过!又不是什么钱,可恶!”那人骂骂喋喋地走了,“倒八辈子霉了!”
依云上城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的眼神里只有手中的护身符。
牡孤白提着篮子从香烛店走出来,篮子里装着好些祭祀用的香烛纸钱,依云上城见着她,收了护身符入怀,小跑着上前,“可好了?”
“买好了。”牡孤白看着那在咒骂远去的仆人,收回目光看他,“你方才将什么东西放进怀里了?”
“没什么。”他笑着摇头,“不信?你往我怀里摸一摸。”
牡孤白美眸一眯,脸上冰冷地往前走。
依云上城惊了下,随即快速跟上她,“真没什么,你信我。”孤白,我许你平安快乐幸福。
“别给我惹事,否则我真的会生气。”牡孤白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微微停顿等着他,他小跑着上前,猛点头,“嗯!”
牡孤白无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就像是他爹娘一样,真是没辙。
两人在街道上走着,忽而听得前方大喊,“让开!让开!”几个官兵猛地跑过街道,行人纷纷跑到两边,牡孤白忙拉着依云上城到一边上。
“听说了吗?守城的侍卫长失踪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官兵们都在严查呢!”
“好像是在去买酒的路上失踪的。”
“说是拿着羊脂玉佩去当,结果人不见了。我觉得是那玉佩邪门啊!”
人群里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牡孤白侧头看依云上城,“走。”城里已经不是很安全了,要赶紧出城才行!
还没走几步,听得人群里又好些议论声——
“牡将军?入城了?看!牡将军他们!”
“你认识?我听闻不是在皇城的吗?怎么会到我们这小城里来?”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出大事了吧!”
牡孤白柳眉微蹙,她扯了一下依云上城,“先别走。”看看牡初川进城里干什么!
牡初川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地走在队伍前列,而他身后跟着好些的将士。
他双瞳有些阴沉,扫过人群,像是搜索什么人。
牡孤白见此,立即拉着依云上城向后退,扯着,“快蹲下!他在找我们!”
依云上城紫眸深沉,和牡孤白蹲了下来。
牡初川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士兵,那士兵立即亮出两幅人像画,“大家看看!这两个人是通缉犯!如果有人看到,务必告诉我们!否则,依同犯处理!”
顿时,几个士兵拿着那画像来问人群,“有没有看到这两个人?”“有没有看到?”“没有。”“没有。”
牡孤白瞄到了那两幅画像,正是自己和依云上城的画像。
通缉犯么?到底牡初川要干什么?还是要抓他们回去是吗?!
“走。”依云上城这会儿牵着她的手,“往这边!”他带着牡孤白往另外的巷口离开。
……
夜色如水,周围一切安静极了,就算是这客栈,明明还有人,却一个个紧闭门窗。
牡孤白坐在窗口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粗布擦着手中的朴刀。
没有女人会用朴刀,甚至用朴刀的男人也少之又少。
依云上城端着茶水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刀身上的寒光反射到他面前晃了一下他的眼。
他微愣,朴刀。
他端着茶水上前,放到她的面前,然后坐在她的身旁,“喝口茶。”
牡孤白看着手中的朴刀,翻了一下刀身,继续擦,“打听到什么?”
“外面查得紧,暂时不要出去,你若需要,我可为你代劳。”依云上城看着她的侧脸,她的侧脸轮廓透着姑娘家的清秀和柔美,跟她那看朴刀的冰冷眼神分外不同。
她的内心其实很软很软,就像当初的纪无殇一样。依云上城这样对自己说。
“还有一天。”牡孤白轻声道,“你歇息吧!我坐会。”
依云上城没有回答,也没有动身去睡觉,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擦刀。
“依云上城,别瞎管别人的事。”牡孤白忍不住嗔道,抬眸扫了他一眼。
“这刀对你很重要是吗?”依云上城问道。
“救我生死的只有这把刀,你说重不重要?”她反问,将朴刀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端了茶水喝了一口。
没有风,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光映在牡孤白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恬静、美好,依云上城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等牡孤白起身的时候,依云上城才回过神,他想喊她,但,还是没喊出口——他看到她在床榻上躺下了。
他就这样,在窗口下、她原来坐着的位子上坐了大半夜,听得打四更声后,他才轻轻地走到床榻旁。
撩起帐子,她占的位子不多,甚至可以说她还无声地留了位置给他睡。
依云上城嘴角无声一笑,从自己的怀中取出那护身符,伸手轻轻地放进牡孤白的衣服怀里。
“不要弄丢了,很重要的。”关键时刻……应该能救你一命。后面这一句,依云上城没有说出口。
他退出帐子,刚放下帐子,即听得外面好些密集的脚步声,他速度一掀开帐子,拉着牡孤白起身,“孤白,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