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与羌由竹去往大楚都城后,席子慕才带领众弟子启程回往天衍宗。
天衍宗的仙门弟子一离开水云镇,因那害人的蛟龙被捉刚刚高兴庆祝起来的小镇百姓们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那位神女如昙花一现,仅仅刹那便已成了古朴小镇暗淡无波的岁月中的唯一光彩。
然而神女是高居神殿的骄阳,注定不属于这灰扑扑的水云镇。
*
“席子慕,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一道清幽冷峻的响声传彻在栖神殿中,清净无波的嗓音偏无端令人心头一紧。
这就是渡劫大能的威严!稍稍释放出一丝便足以使人畏惧臣服。
跪在殿下的席子慕冷汗从额上溢出,挺俊的脊背微微颤抖,却依旧咬紧牙关,挺直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席子慕一身青色的衣袍已被冷汗濡湿,身上如大山一般的威严潮水般褪去,握拳朝着上首俯身叩拜。
“弟子未看顾好师妹,不该让师妹陷入险境,是弟子之错……”
苍云深眸光更冷,长袖一挥,席子慕随着厉风被重重甩在墙柱上,雕着云鹤花纹的墙柱尽数裂开,一口鲜血随之从席子慕唇中涌出,染红了绣着暗竹的青色衣领。
“咳,师尊……”
苍云深收起衣袖,居高临下望着往日最是稳重的大弟子,眼中看不出一丝师徒情谊,淡淡质问道:“谁准你擅做主张让阿宁去大楚皇都的?你将本尊置于何地?”
“都是弟子的错,师妹思念父母,是弟子心中不忍,自作主张让师妹回家看望一段时间,师尊要责罚便责罚弟子吧!”
席子慕捂住胸口,仰视上首的尊者。
“回家?”
容貌俊美的男子似九天宫阙之上的谪仙,仿佛天地间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墨色的眼眸寂静如斯,清冷的轮廓透着出尘高雅。
明明是如此高洁不沾尘埃的谪仙形象,却扯出一抹讥讽薄凉的笑,剑眸中倒映着堪比冰山之巅的寒气。
“从阿宁被本尊带回苍穹峰起,她的家便已经是苍穹峰了,本尊才该是阿宁唯一该挂念的人!……罢了,便是有本尊的延寿丹,凡人的性命也最多不过两百年,于阿宁无尽的生命中,也不过只是过眼烟云。”
“至于你,擅作主张,无视宗门规矩,视尊长于无物,罚你入寒潭峰闭关,直到阿宁回来。你可认?”
寒潭峰顾名思义,峰内寒冷刺骨,灵力无法摈除这股寒冷,只能靠肉身忍耐,向来是天衍宗用来惩罚有重大罪过的弟子,严酷程度不输九天雷劫。
九天雷劫的痛苦是片刻,而寒潭峰要忍受的是漫长的寒冷与孤寂,若能熬过去,也是对心境的磨砺。
依照阿宁的脾性,定是要在凡间玩上至少几个月才会回来,也就意味着席子慕要在寒潭峰上忍受几个月的磋磨。
“弟子认!这是弟子该受的!”
席子慕垂下头,一副甘愿受罚的姿态。
苍云深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透席子慕看清他的内心,冷眼挥了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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