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上一次的放血去毒可有效果?”秦潇柟斜倚在软榻上,眼神慵懒,悠悠问着正在研究新从她身上取的血的张太医。
“娘娘,这个,臣真的不太好说。”张太医抬头,面带难色。
他并不是不好说,而是,不敢说!不管怎么说,他都逃不了一条罪,欺君之罪!
珞婉按照惯例提着猫笼进来,放于几案上。然后,秦潇柟拆开刚刚包扎上的纱布,掌心的伤口很快便有鲜血溢出,颜色是一如既往的暗红。
秦潇柟将手伸向猫笼,笼中的灰猫闻着血腥味儿,便伸出鲜红的舌头,开始****她掌心的血液,宛如享受着珍稀佳肴。
这一幕,每天都会在张太医眼前上演。而那笼中的灰猫,至今还活着,虎虎生威。
试问,纵使她血中带毒,连一只猫都毒不死,又怎么能毒死一个人呢?
“那么,本宫来问,你说,可好?”秦潇柟重新将伤口包扎好,坐正身子,收起了之前的懒散,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了。
在床上养了数日,按照医嘱大大进补,身子骨好了很多,她也是时候来干正事了。
“那日青兰伤口上的毒,可是你验的?”秦潇柟凌厉的双眸直直盯着他,强大的气场不容许他撒谎。
“不是。”
“嗯。”秦潇柟点头,料想也不是他。
“那么,验毒的是何人?张太医应该知道的吧?”
“回娘娘,那日本不该微臣当值,微臣是被皇上突然从家中交到慈安宫的。之后,这件事便被皇上下令禁言。所以,微臣真的不知道。”张太医很是紧张,一再叩头,企图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谁料,秦潇柟却是一点儿都不怀疑,好似浑然没有发觉他的紧张,继续问着:“那么,本宫再问你,青兰的尸首,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并不该我们太医院负责。按照惯例,宫中死了奴仆,若是没有家属认领,便会送到乱葬岗去。中毒身亡的,则会被火化成灰再送出宫。”
停顿了片刻,秦潇柟又问:“张太医统领太医院,这几日太医院里可有少人的?”
还是和之前一样,张太医按照自己知道的回答:“回娘娘,有几个辞官回家的,也有几个进来替补的。”
秦潇柟不再发问,殿内异常安静,只能听见两人平静的呼吸声。
秦潇柟不明白,张太医既然是乾羽帝的人,为什么又要在她这里透露消息呢?乾羽帝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真是让人难以揣测。
那日,方沫菱在承安宫中设宴,秦潇柟虽是如愿见到了爹娘,却也仅仅只是见到了而已。乾羽帝从头到尾作陪,让秦潇柟根本就没有机会向他们问及其它的事情。
很明显,乾羽帝不想要他们之间互通消息。至于为什么,只要等到秦潇柟见到了父亲自然就又分晓。
而在那之前,她得先解决这一身毒的麻烦,不再被人掣肘。
良久之后,秦潇柟清清嗓子,道:“本宫近日觉得,身子骨还是虚得很,还得再好好调养些许时日,不知张太医意下如何?”
“娘娘放心,微臣这就为娘娘新开药方,娘娘照着方子,先调养半月,可别太急了。”张太医连声附和,却并没有在脸上见到半分谄媚唯诺。
秦潇柟微微笑着,命珞婉跟着张太医去太医院取药,暗中塞了他几锭银子。
既然乾羽帝想要秦潇柟好好活着,她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