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少有的奇人,听闻你二老有疾,所以特地前来探望,母亲不必顾虑。”
许母释然,感谢道:“狄公子有心,我夫‘妇’多谢了。”
田处夷看一眼陈浩然,面‘色’微是一沉。跟来的那个道僮甚是机灵,极不高兴地指责许承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既然叫了别人,又为何来请我家住持?真是岂有此理。”又轻蔑地瞥了瞥陈浩然,哼道:“在我家住持面前,谁敢称什么当世少有的奇人?看样子就知道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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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也不着恼,嘻嘻笑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乖乖地到边上去玩,叔叔等下买糖给你吃。”
这道僮年纪亦有十四五,比陈浩然少不了几岁,听他自称叔叔,不禁气得脸‘色’发青,大怒道:“你这厮好大的狗胆,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刷地扬起手中拂尘。狠狠地朝陈浩然肩上‘抽’来。
这道僮其实可以算是田处夷的弟子,修行基础自然是有的,手上劲力颇大。拂尘抖开后便闻“嘶嘶”尖利风声,有如万千根钢丝袭至。若‘抽’在寻常人身上,绝对经受不住,必负重创无疑。
陈浩然心头火起,劈手夺过拂尘,啪地撅成两截掷在地上,恶狠狠地喝道:“你‘奶’‘奶’的小兔崽子下手不分轻重,老子要是你的长辈,早一拳打杀。免得丢人现眼还成祸害。”
道僮吓得脸‘色’又由青变白,箭一般蹿到田处夷身后,这才定神叫道:“在我家住持面前你还这么嚣张,只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家住持定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陈浩然‘露’了一手,田处夷面‘色’当即一变,正自惊疑,陡然间又记起许承翰称他为狄世兄,心中登时恍然,忙斥责道僮道:“‘混’帐东西。还不给我住嘴?”
道僮不明所以,委屈道:“住持,他……”
田处夷怒道:“你还有什么好说?跪下。向狄公子磕头请罪。”
大家都吃惊得呆住,崇玄观住持身边的亲信道僮可不是普通道士所能比拟的,名义上虽然只是一个小厮随‘侍’之流,但实质地位比观中管事道人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就算县令见了亦是客气有加,现在却被仙师喝令向陈浩然下跪赔罪,实在叫人震讶不解。
道僮心中更加震惊,但看见田处夷面‘色’严峻眼神森厉,便有万般委屈也不敢再辩解半句。当即扑嗵跪倒,“咚咚咚”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响头。道:“小子冲撞冒犯了狄公子,请公子惩罚。”
陈浩然老大不客气地受了。才大咧咧地摆摆手道:“算了,小孩子家顽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次就算了,下次做事要记得有分寸,要不然闯下大祸可就没人救得了你。”
听他端着架子老气横秋地训斥,道僮非但敢怒而不敢言,还得恭恭敬敬拜谢道:“公子苦心训导,小子一定谨记在心。”
田处夷肃容向陈浩然施了一礼,道:“狄公子,贫道来卧牛镇已有数月,本来早当前去府上拜望,但因初来乍到,诸多琐碎事务一直没能理出头绪,所以才耽搁了下来,失礼之处,还望狄公子多多谅解。”田处夷比与陈浩然称兄道弟的孟光衍要矮上一辈,要是以修行界的规矩,须得叫陈浩然一声师叔,但他年纪长对方一大截,大觉抹不下面子,便以世俗称呼含‘混’了过去。
见田处夷对陈浩然这般谦恭,大家吃惊更甚。道僮忽地想起了他是谁,满腔怨忿不由得化为乌有,暗想原来是遇着了一位得罪不起的主,自己冒犯他只叩上三个头赔罪倒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孟光衍和牟处机在‘洞’玄派内部的权利争斗中失势遭到排挤,田处夷接替了卧牛镇崇玄观住持一职,而灞水城崇玄馆住持之位则由他的师父祖光旰所接任。
祖光旰与孟光衍的关系自是不怎么和睦,不过,对于跟孟光衍‘交’好的陈浩然,倒也没有什么成见,而且由于孟光衍和牟处机均在陈浩然这儿得了好处,他也有些心动,想结识一番。如果叫田处夷直接行动倒也没什么,只是祖光旰出身修行大派,多少有点清高自重,放不下身段,于是便琢磨出一个点子,让田处夷去摘狄记茶铺的金字招牌,心想陈浩然必会上‘门’‘交’涉,到时候田处夷姿态放低一些,表示是个误会送个顺水人情,双方的‘交’往就顺理成章了。
谁料这个如意算盘并没能打响,陈浩然竟是不闻不问就当没发生过,因而‘弄’巧成拙,使得田处夷失去主动结纳陈浩然的机会。尔后传出陈浩然是地行仙传人的消息,更成为慕容世家的乘龙快婿,为免被人视为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流,田处夷愈加不便找去,导致今天双方的首次会面颇显尴尬。
陈浩然岂不明白田处夷言不由衷口不对心?越发觉得这厮不堪‘交’结,打哈哈道:“好说好说,田住持太客气了,你来卧牛镇是客,当然是要我先去拜访你才对,只是我也一直忙得很,也就没顾上。咱们都失了礼。谁也别怪谁,就算扯直罢。”
田处夷不知陈浩然脾‘性’古怪,对人越随便就越把那人当朋友看。反过来则是将之剔出了朋友范围内,听他说得客气。大感高兴,忙道:“狄公子言重了,贫道岂敢见怪。”
陈浩然不耐烦跟他多废话,扯入正题问道:“我这位许老弟的双亲中了什么恙?”
田处夷摇头道:“惭愧,贫道见识浅薄,单凭目视无法断定,还需知晓具体症状才能判别是何种恙虫入体作祟。”
陈浩然对许父许母道:“你们自己说一说。”
许母还有些发愣,被许父推了一推才回过神来。慌忙道:“老爷他是不能开口说话,只要一出声,肚子里面就有怪物学舌,一句比一句大声,到后来响亮得就跟打雷一样……”
陈浩然脱口道:“应声虫?”心下大奇,寻思在地球上看鬼怪志异类到过应声虫的记载,想不到还真存在着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难怪一直不见许父开口。极‘欲’见识一番,心痒痒地对许父道:“你说句话来听听。”
许父似被肚内的应声虫害得怕了,面有难‘色’。张了好几次嘴,才道:“我……”
刚只吐出这一个字,他腹中便轰隆隆地发出极为洪亮的响声来。当真有如雷鸣,震得偌大的客厅里回音不绝于耳。许父赶紧闭上嘴,苦着脸摇手不迭。
陈浩然大呼邪‘门’,亦大觉有趣,忙又问许母身上有什么异样症状。
许母的脸蓦然红了,羞答答地就像个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半响方道:“唉,这等丑事叫我如何能够启齿……”又忸怩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你们看吧。”向前迈出一步。身后就“咕”地响起异声,却是放出了一个大大的响屁。再退回一步后,跟着又放出一个响屁。
陈浩然瞠目不已:“日哦。难道是传说中的跟屁虫不成?”只觉大千世界,当真的的确确是无奇不有,差点忍不住要捧腹狂笑起来。
许母脸红得直要渗出血来,羞惭‘欲’绝。边上的许承翰见母亲出丑,亦感无比羞愧,急忙端张椅子过来扶她坐下。
陈浩然嘀咕可不能让许承翰太难堪,问道:“田住持,他们身上的鬼玩意你有没有把握治?”
田处夷又道了一声惭愧,皱眉道:“此类恙虫贫道从未见过,不知其习‘性’,以普通祛邪手段恐怕很难驱除。”
许父面‘色’更苦,连连作揖恳请,许母急得垂泪,恳求道:“仙师若不肯相帮,我夫‘妇’就只有坐在家中等死了。”
陈浩然琢磨着这恙虫不比寻常毒物,自己用役气诀也不见得能奏效,胡‘乱’出手把情况‘弄’得更糟就麻烦了,又问田处夷道:“你不会说就没有法子了罢?”
田处夷道:“那也不是。这宅中有妖族中人潜居,恙虫必是那妖邪施放无疑,我们若是将之擒拿住,自然可以命其收回恙虫,从根源上断绝妖患之苦。”
听说要捉妖,许父面现异‘色’,许母则满脸喜‘色’道:“好,我早就想请仙师来家里斩除祸害了,偏生死老鬼贪恋那个‘女’妖‘精’的美‘色’,还百般护着她,要不然哪会有今天的祸事?还请仙师大展法力将妖‘精’全部诛灭,别留在世上害人。”说毕狠狠剜了许父一眼。
许父闻言顿现焦急之‘色’,但苦于无法出声,唯有气恼地瞪视许母,又拼命向田处夷摇手,表示不同意许母的意见。
陈浩然奇道:“还有很多妖‘精’么?”
许父刚伸出一根手指头,许母已抢着道:“有两个,一大一小,都是妖孽。”许父回目怒视,忍不住冲口道:“你……”
响亮的腹音立即跟出,面对面的许母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气急下大骂道:“你这老而不修的老‘色’鬼,一心一意吃嫩草,连一家老少的命都不要了么?”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