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改变主意,也没有必要改变主意。
“那么多人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活下去?”为什么就不能?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或死的权利,请不要剥夺我这样的权利,想活下去的人自然想活下去,不想活下去的人自然不想活下去,谁也勉强不了谁,烈殷,有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来世吧,一切都等来世再说吧。
暮桑躺在了祭台之上,他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死,不选择生。
他父亲的债需要他来换,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族长看着平躺着的祭台,他的双手和双脚都已经放在了四角处的洞口,只要将他的手腕和脚腕割破,血就会流入洞中,当洞灌满之时,便是暮桑身死之时。
“你还有什么遗言?”族长看着暮桑问。
“你说,下一辈子,我就当一棵梨树好不好?花开了,落,花落了,开。”周而复始,永不消亡,永不寂寞。暮桑看着空中的圆月,并没有看向别人,但是温灿知道这句话是在对她说。
想要成为一棵梨树吗?只要有足够的养分就不会死是不是?就能够永远的存在是不是?
那你是要成为一棵如雪的梨花树还是如血的梨花树呢?
“开始。”暮桑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再看。
族长手中拿着一把花纹繁复的弯刀,这刀便是专门为这次的解咒而准备,当弯刀割开暮桑的左手手腕时,所有人都感觉都手腕一疼,温灿,郑亥,烈殷的双手都紧紧握成拳头,想上去阻止,却又不能阻止,他们不可以辜负暮桑的心愿,不能违背他的意志,能做的就是成全他,在这最后陪着他。
左手腕的血流进了风灵珠的洞口,只见风灵珠的光芒更盛,接着是右手腕,右腿,左腿,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四颗珠子的光芒全部变得十分耀眼,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暮桑被笼罩在这一团光晕之中,他闭着眼睛,表情宁静,没有任何的痛苦,就算在划开手腕和脚腕的时候,他都没有皱一皱眉头。
温灿眼眶赤红,她紧紧盯着暮桑。
月光的光华投射在了祭台之上,好似形成了帘幔,将暮桑罩住,暮桑的血不断流着,他的面色越来越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呼吸变得越来越弱,就在这时,暮桑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侧过头,将目光投射到了不远处的温灿身上,触到暮桑的目光,温灿心如刀绞,她看到他笑了,笑得很天真。
她好像听到了他说话,他在说:梨花。
如果下一辈子你遇上一个偏爱梨花的人那便是我,不过那时的我,身旁会有一个陪伴的人,我不会再孤单了,我还想再见到你们,还想和你们成为朋友,可以吗?
“啊!”突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烈殷捂住胸/口猛的跪下去,他的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服,感觉胸腔内有无数条虫正在啃咬他的心脏,剧痛无比。
他紧咬牙关,只有刚才一声痛呼,便再没有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