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的雉堞上,被卫姣挟持着的卫芊一身素袍,周身乏力的扶着雉堞而立。睍莼璩晓
明明她的脑袋一直处于浑沌的状态,但是在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无数次于午夜梦回中常常想起的声音时,她还是一怔。
缓缓地,缓缓地,卫芊抬头向城下望来。
城下,烟雾滚滚,人人手中都举着戈,密密麻麻地,分不清那涌在一处的,是段军还是韩军。
“卫芊!膈”
韩非目光锐利地望向城上,只一眼,他便察觉到了卫芊似乎有些不对劲。策马走向光亮的地方,他再次急切地唤道。
混混沌沌中,卫芊目光游离。
终于,在那千千万万穿着铠甲的将士之中,卫芊看到了他脂。
四目相接,她立刻如遭雷击一般,先是一怔,随即痴痴地望着马背上那个英武沉稳的身影,双目再不能移开半分。
卫芊的目中迅速迷漫上一层薄雾。
努力地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个自己思之若渴的男人。
直望了许久,随着目中珠泪堕落,她终于确信了,来人是韩非。
是那个差点死在她手上的男人。
卫芊脸上的泪掉得更急了,可是她的嘴角却缓缓扬了起来。
随着她嘴角那个弧度不断上扬,红着眼眶的她,不无欢喜地喃喃道:“甚好,甚好,你没事……”
在卫芊频频的低语中,卫姣将抵在她腰间的短剑往前一送,抵上了她的颈间。
随着那道白芒一闪,城下再次一片安静。
就连段墨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怔怔地望向城上的两个妇人。当然,感到震惊的还有卫青。
自从那次他有意放卫芊离开后,段墨明显疏远了他。很多事情,他都不再与他商议。
让卫青没有想到的是,连卫姣重新回到段国这件事,段墨竟然也瞒着他。
卫青嗖地将目光自城上收回,他迅速瞥了段墨一眼,并在心里迅速地判断,卫姣之所以会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授意。
在故意露出剑锋让韩非看到之后,卫姣声音一提,高声喊道:“当今天下,唯一可以让韩王动情动心的妇人,现在可正在我的手上。不知韩王可有兴趣与妾做个交易?”
“卫氏阿姣,你想怎么样?”
韩非在看到那剑锋一闪时,心中便有点乱了。尽管他握着缰绳的手在微微发抖,可是他沉沉吐出的声音却平静至极,一如往日。
只是这种平静的表象下,却让卫姣感到了一股迫人的威慑。
“我想怎么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卫姣放肆地大笑道:“英武如韩王这是在问我的意见么?”
韩非的双目如箭一般射向她,冷冷地说道:“卫姣,不要再让我问第二次!你想要怎么样?”
这种语气,已然带了几分风雨欲来的暴戾。
卫姣一噎,连握剑的手也忍不轻颤了一下。
直过了少顷,她的声音转为阴狠:“叫你的兵士让出一条道来,让段王入城。”
这样的要求,已是韩非的意料之中。当下,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一挥。
原本堵在段军阵前的五万余韩军,在韩非的示意下迅速让出一条道路来。
段军面上露出一抺喜色,忙向城内奔去。
“段王!”
直到这时,段墨才怔怔地将目光从城上收回。就在他准备挥缰入城时,不想被却被韩非突兀地唤住了。
愕然回头,火光中,韩非催马向他走来。
段墨看着他,面无表情。
“两阵对决,不管胜负,都是男人丈夫之事。段王数月前在笰地当着天下诸侯的面向本王下战书时,是何等的英雄气概!难道是本王看错了?不过数月,段王的英雄气概便被连连败仗消磨怠尽了?以至于要用妇人的性命作筹,好换得自己一时的苟且!”
韩非目光平静,微微扫过段墨身后正望着自己甚是动容的卫青,再看向段墨,冷冷地接着说道:“你走罢!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我韩非在此发誓,再不会有下一次了!本王,绝对不会放任让别人将我的妇人一再作饵。”
说完,韩非不再看向段墨紧绷的面色,自顾调转马头,在离去之前他带着沉沉威煞地再次警告道:“若是我的妇人在你手上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段墨,本王在此发誓,我必将你段国夷为平地。”
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已经气到浑身发抖的段墨,嗖然抬头望向城墙的雉堞上的两个妇人。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眦裂发指的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崩出四个字:“卫——氏——阿——姣——”
目光沉痛的卫青尚未回过神来,段墨已经狠狠地一甩马鞭,整个人跟剑一样射了出去。
卫青略一迟疑,随即下意识地再次望向韩非。
转回目光的刹那,卫青目中已带了几分敬佩。少顷回过神来,他忙驱马赶上段墨,一起奔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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