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僳的屏息以待中,依又做出了一个让他瞪目结舌的举止。睍莼璩晓
只见他一手施针,手指飞快的搓转着百汇穴上的银针,少顷便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再补进去一针。
如此反复,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竟然在同一个穴位上插了五银针。
就在毕僳惊诧不已之时,不无轻松的依又取出银针,在卫芊十指尖上的十宣穴,逐一插了过去。
只是他每拔出一针,便会将卫芊的指尖反复挤压攴。
在鲁齐不无担心跟毕僳目不转睛的盯视中,随着他的挤压,一股黑得发乌的淤血自卫芊的指尖缓缓流出。
如此反复,直至十指上的银针拔尽,卫芊那指尖中的污血,已经放得小半碗之多了。
至此他才以极快的速度,将插在卫芊头顶的银针悉数取了下来遘。
随着他将银针甫一拔出,卫芊轻哼了一声,缓缓醒转过来。
“欢迎回来。”
鲁齐急切地迎上去,语气难抑沙哑。
微微眯眼,望着床榻前,身姿如玉,目中尽是狂喜,然而一身白衫却略显凌乱的鲁齐,卫芊一笑。
这才记起,她方才又在鬼门关前兜了一圈。
依拭了拭额上隐隐可见的细汗,踱向几前,自顾给自己倒了碗凉水就是一通牛饮。
随着陶碗被他重重地拍在几面,依抬手用袖子揩了揩嘴,这才有有气无力地交待道:“几上汤药已凉,可让她服下了。让她休息少顷即可进食,睡前再让她用汤药浸泡全身,今日诊治便可毕了。”
鲁齐如梦初醒,急忙端起几上的药向卫芊走去。
见识到依的不凡,毕僳的态度陡然大转。
他正想凑上前去请教一番,尚来不及开口。不想依骤然仰天哀嚎道:“如今诊了诊了,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开饭呀!小爷我饿着,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么?”
毕僳一怔,随即竟附和着说道:“小爷你稍候,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语毕屁颠屁颠地去了,态度之殷勤,前所未见。
鲁齐跟卫芊惧是一愕,随即相视一笑。
不巧依回头望来,见到两人极有默契的模样,撇嘴痞痞一笑,欺上前来。
卫芊在床榻上冲他微微点头,致谢道:“想必这位就是鬼医后人了,虽不知如何称谓,卫芊还当谢过郎君的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
依连连摆手,笑眯眯道:“目前能不能救你尚且难说。再说了,即便能救你一命,你也无须谢我。我家老头子自小教我,没有好处的事,是不能做的……”
说着说着,他的腹中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鲁齐跟卫芊一愕,相视又是一笑。
依却浑然不觉难堪,反倒抚着肚子苦着脸道:“小爷我是真的饿了,不行,我得去瞅瞅灶房有何可以充饥。”
一提到吃,依好象来了精神,当下连原本想要使坏的心思都消失得一干二净,速度向灶房奔去。
望着消失在草庐外的纤巧身影,卫芊若有所思:“鬼医后人为何这般年纪?”
鲁齐将汤药递至她的身前,一边喂她喝下,一边解释道:“依是鬼医之孙,亦是鬼医唯一的衣钵传人。有他在,你大可放心。”
凝目望向鲁齐,望着他因为清减而显得特别乌黑的眼珠,望着他苍白得,与身上所穿的素袍一样颜色的脸颊,卫芊的心不由得重重一抽。
一颗心又酸又软,眼睛涩涩地涌上阵阵湿意。
喉咙哽得生痛。
鲁齐陪她一路走来,到了现在,他为她所做所为,又岂是一句“谢谢”可以概括的。
过了少顷,卫芊暗里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对鲁齐一笑,终是放在心里了。
她知道,到了现在,逞论自己说什么,远不及自己好好活着对鲁齐更有意义。
依不愧为鬼医后人,卫芊经他诊治之后,疼痛的症状明显缓解了下来。
而且经他几经诊视之后,最终确信,鲁齐与卫芊的血可以交融,正是适合推宫换血的最佳人选。
可是在鲁齐为卫芊推宫换血之前,俩人都必须先将各自的身体调理到最佳的状态,方可以进行。
即便是这样,卫芊在推宫换血的过程中,仍然冒有极大的风险。如遇血崩,则仍然有可能危及生命。
歧山虽然育有大量的草药,但是依在几天找寻之后仍然发现,有几味关键的草药却不产自歧山,而出自昆山。
最终,鲁齐决定让卫芊身体略为好转之后,带她前往昆山由依施行推宫换血之术。
毕僳对于推宫换血之术以前虽有耳闻,却从未亲眼所见,因此也死乞白咧地要求同行。
加上从一开始就对依各种不待见的司马,一行五人,在数天之后由歧山出发,向昆山而去。
从歧山往昆山而去,快马只须五日,但是驾车却要八天。
为了让卫芊免受路上颠簸之苦,鲁齐让司马找了两辆马车,五人分乘两辆马车,向昆山出发。
因为卫芊的身体不宜过渡奔波,所以原本八天的路程,鲁齐却预计了半月的时间。
为了方便路上照顾卫芊,两辆马车,便由毕僳与司马共乘一辆。鲁齐、卫芊与依合乘一辆。
卫芊自毒发之后,便再也没有像现在这般驾车出游过。而依却是自生下来便一直居于昆山上,从来不曾下山半步。
一路走来,尽管车程极慢,可是卫芊与依两人却兴致颇高。
遇有城邑,依更是觉得事事新鲜,处处好奇。若不是鲁齐一早便叮嘱司马片刻不离地跟着他,原本誓死不肯下山的依,只怕在城邑中留恋忘返了。
鲁齐尽管心急卫芊体内的积毒未清,但是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依才是大爷。
他再是心急,却也不敢对依多有得罪。唯有让司马一路紧盯,休要叫他走失了。
相较于鲁齐的心急,卫芊倒不已为意。
她的身体能拖到现在,已经是几经生死。两世为人的她,其实对生死之事已经不是那般看重。
相较于久居山中,对城邑更感兴趣的依,抱着信天由命的心态,卫芊倒是更喜欢沿途的美景。
一行五人,走走停停,最后苦不堪言的却是司马。或许是记恨司马当初将自己强掳至歧山,一路走来,依对司马向来不假颜色。而司马一见到依,那表情也无异于见鬼般可怖。
可是鲁齐有令,让他一路好生照看依,迫于无奈,每逢城邑他便是最为苦命的那一个。
为了照顾卫芊,除了睡觉,鲁齐基本不曾开卫芊半步。毕僳除了醉心医术跟琴艺,对于其他的事,便兴致缺缺。因此这陪依瞎逛的事,便义不容辞地落在司马头上。
最初看到司马苦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兴高采烈的依身后时,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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