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恐惧又恶心。
季渊很悠闲的翻烤着手中的野兔,语气非常轻松:“我看过了,这周围高山环绕,无路可走。”
他似乎倒很享受这深山野趣!陈宜宁气结:“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山中困一辈子?”
“等天亮了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季渊扯下野兔一只后腿递给陈宜宁:“吃吧。”
后腿算是兔子身上最好吃的部位了。这只后腿虽不算粗壮,但烤得焦黄油亮,看上去十分可口。
“我不饿,你吃吧。”陈宜宁避开季渊的手臂,转开眼睛不想与他对视。
她不想吃他的东西,也不想欠他的人情。她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季渊挑挑眉,眼底划过一丝阴霾:“随便你。”
二人都不再说话。寂静的山谷中,只听见野鸟凄婉的啼叫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左腿的伤处疼得厉害,稍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陈宜宁咬紧嘴唇极力忍着,不让自己显出半分软弱。
上辈子,她在季渊面前总是那么卑微,那么怯懦,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季渊看着陈宜宁苍白而倔强的脸,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容貌俊美,身世显赫,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偏偏这个陈宜宁视他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说她怕他吧?她那副冷淡疏远的样子,不像惧怕,倒更像厌恶。
季渊并不是风流多情之人,女子在他眼中都只是打理内宅、传宗接代的工具。眼前这个冷冷淡淡,对他不假辞色的陈宜宁,倒激起了他的几分好胜之心。口被了情佛。
夜色越来越深,篝火已经难以抵挡春夜的寒冷。陈宜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浑身都被夜风吹透了。
现在她又饿又渴又冷又疼,陈宜宁竭力咬着唇瓣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头却越来越晕沉,眼前有细小的金星飞舞。
一个强壮的手臂轻轻将她扶起,有清凉的液体轻轻湿润她干燥的嘴唇。是水!清凉甜美的溪水,陈宜宁本能的张开嘴,细细吞咽着。
喝了几口水,她神智终于恢复了一点。一睁眼,正好对上季渊幽暗的眸子。他手中拿着一片卷起的树叶,树叶上还有几滴残存的溪水。
他的右臂圈在她的腰间,几乎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他胸膛宽厚而温暖,身上清清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混杂着男子特有的体味,一点点浸入陈宜宁鼻中。
天啊!她竟然被季渊抱在怀中!这个曾侮辱过她,蹂躏过她,弃她如敝屣的男人!
陈宜宁又惊又怒,猛的用力推开季渊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她这一推,刚好撞上季渊受伤的胳膊。季渊脸色白了白,冷哼一声皱紧了眉:“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看见你又昏过去了,谁耐烦管你!”
陈宜宁低头一看,深色的血迹将季渊的半只袖子都染红了。想必伤口又崩裂了。这伤口,还是她在马车上用瓷片误伤的。
再厌恶季渊,陈宜宁此时也不由得有些讪讪:“我不是故意的……”
季渊冷了脸不说话,走过去加了点树枝把篝火拨得更旺,又从地上拿起一个用树叶包着的兔腿扔给陈宜宁:“吃掉!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莫名的就让人无法抗拒。陈宜宁接过兔腿咬了一口,一张苍白的脸儿顿时皱了起来。
季渊不耐烦的皱眉看她:“又怎么了?”
“呃……”陈宜宁咬住唇不说话。肉冷了,又硬又腥。又没有盐,那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只是,喝了人家喂的水,还吃人家烤好的兔腿,她总有点心虚,不好意思再挑剔肉太难吃。
此刻的陈宜宁,没了倔强和疏远,尖巧的下颌,被月光勾勒出柔美的弧度,显得格外的柔弱和稚气。
季渊看她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两排细密的阴影,浑身冻得瑟瑟发抖,拿着兔腿左右为难的样子,心忽然就软了。
他脱下宝蓝的锦袍扔到陈宜宁的身上:“穿上!”他语气冷硬,动作粗鲁,完全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15898353
季渊宝蓝色外袍下是白色的内袍,类似女子的衬裙,一般只有妻子才能在内室看到丈夫身着内袍的。
陈宜宁像被火烧了似的,赶快把锦袍往旁边推:“不用,我不冷……”
“呆在这里不要动。”季渊压根不理睬她的抗拒,拿起剑,转身往峡谷口走去。
陈宜宁张张嘴,硬生生把一句“你去哪儿”咽了回去。
季渊白色的袍角在寒风中猎猎舞动,让他修长的身躯显得更加邪肆而冷酷。
陈宜宁盯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的蓝色锦袍,拼命抱紧双臂,让自己蜷缩得更紧更小,抵御着山谷阴冷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