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在秋爽斋坐了半响,茶也喝了好几盏,却仍不见陈宜宁回来。咣玒児伤问了身边婆子,才知道陈宜宁竟然在上房。
周氏急了,生怕女儿在老太太跟前受了什么委屈,带着赵妈妈急急的赶到慈寿院。
走在路上,赵妈妈见四下无人,才低声对周氏道:“夫人,姑娘让老奴带您到秋爽斋,就是想让您避开这件事。您何苦偏要找上门去呢?”
周氏斥道:“天底下哪个母亲会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却让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去处理这等腌臜事的?你休得再拦我!”
赵妈妈在心里叹一声,那是因为您心思手段都不如二小姐啊!
见周氏动怒,也不敢再说话,跟着她到了慈寿院。
陈老太太正在为眉娘的生活起居发愁,见到周氏来了,难得的对她露出笑容:“你来的正好。”
周氏跟陈老太太行完礼,这才看到屋角的锦杌子上坐着一个穿杏黄衫子的女子,生的极为美貌,正小心的凑趣应承着屋里的姨娘妈妈们,心中顿时了然,这就是那找上门来的外室了。
眉娘见周氏穿了一身雀蓝折枝重绣海棠的暗纹褙子,领口袖口都镶一寸的银色绒缎,只挽着家常的散云髻,一只珍珠孔雀纹金钗微微晃动,打扮的虽不甚富贵逼人,却自有一种端庄大气的做派,便知道这才是正头太太。马上起身拜了下去:“眉娘见过夫人。”
陈老太太见眉娘如此乖觉,心中大是满意,笑道:“好好,都是一家子,快起来说话罢,别伤了腹中男胎。”
陈宜宁自打见周氏进来就捏了把汗,此时见到眉娘行如此大礼,陈老太太又如此说话,分明就是逼周氏承认眉娘的身份。心中更是大感不妙。
周氏一个侧身,避开眉娘的大礼,抬起头看着陈老太太道:“我是府中正妻,按大齐律法,老爷若要纳妾,必先经过正妻同意,老爷背着我养了外室也罢了,如今竟要抬外室进门,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府中几个孩子都快到了说亲的年龄,这眉娘出身低贱,若抬了她进门,孩子们的亲事要如何说?”
陈宜宁心中大急。周氏为何到此时还看不清呢?眉娘进门,对郑姨娘和谢姨娘的威胁才是最大的。她何苦自己当了这出头的靶子,替郑姨娘和谢姨娘挡枪呢?
果然,陈老太太大怒,指着周氏的鼻子道:“你这妒妇!如今眉娘有了陈府的孙儿,你竟也拦着说三道四!若你肚子争气,能给陈府生下几个儿子,说这话倒有几分资本,可恨你只生得一个女儿,却也敢拦着不让我陈府的孙子认祖归宗!”
郑姨娘在旁边看着,心中痛快万分。只盼着周氏和陈老太太大吵一架才好。哪怕阻止不了眉娘进门,也要恶心她一把。
陈宜宁见势头不好,忙走上前拉着周氏的胳膊道:“母亲,既然老太太都已经答应了。您顺着老太太的意思便罢了。老太太看中的人,总不会错的。”
是老太太同意眉娘进门的,哪位姨娘若有怨气,可别撒到周氏身上,直接找老太太便是。周氏即便同意了眉娘进门,那也是顺着老太太的意思。
陈宜宁的手藏在袖子里,轻轻捏了捏周氏的胳膊。周氏朝陈宜宁看去,只见女儿朝她使了个眼色,眼中大有深意。心中也有些明白了。
便垂下眸子淡淡道:“既然老太太已经同意眉娘进门,媳妇听老太太的便是。”
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结果却被陈宜宁这丫头四两拨千斤,就这么轻轻揭过去了。郑姨娘心中暗恨,却也无话可说。
陈老太太见周氏顺着自己,心中才又舒服了几分,冷着脸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以后眉娘的饮食起居便由你来照应吧。你是正妻,家中延绵子嗣,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陈宜宁大惊,陈老太太这是把眉娘托付给周氏照顾了,眉娘若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还好说,若这胎儿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周氏的过错!
这分明是把周氏往火坑里推!
陈宜宁忙站了起来,笑着对老太太道:“祖母,我看这事却不妥当。母亲如今管着家,日日操心,事情本也多,何况她脖子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走在路上,脑子竟然都会发晕呢。怕是没有多余的心力来照顾孕妇。我们陈府男丁本就单薄,万一照顾不周出了什么纰漏,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见陈宜宁提到周氏的伤势,郑姨娘和陈老太太脸上果然就有些讪讪的。
陈老太太想了想,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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