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桑安慰道:“姑娘,往日三小姐步步进逼,您步步退让。若不是她烫伤了夫人又设计了表少爷,您怎会这样对付她?自作孽,不可活。您万万不可心软才是!”
陈宜宁想了想,叹气道:“你说的对。我若不想办法了结了她,只怕她会生出更多的事端。到时候悔之晚矣。”
荷风斋里,凝霜帮陈宜菡穿好衫裙,又从净房中打了水,准备伺候陈宜菡梳洗。
陈宜菡睡的还不错,又想到过四日便可以看到周郁文了,心情大为愉快,懒洋洋伸个懒腰对凝霜道:“先去把窗子打开透透气罢。”
凝霜应了一声,走到窗边,将窗户一扇扇打开。
刚打开正对着陈宜宁绣榻的那两扇窗户时,不知凝霜看到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砰”的一声,猛地关上窗户!
陈宜菡心中一惊,忙问道:“凝霜,怎么了?为何吓成这样?”
凝霜扭头看陈宜菡一眼,期期艾艾道:“没什么,窗边停着一只大马蜂,吓了奴婢一跳罢了!”
陈宜菡笑道:“不过一只马蜂,也值得大呼小叫的?去唤婆子撵走便是了!”
凝霜应了一声,走到陈宜菡身边站着,却不敢出门。
陈宜菡打趣道:“又不是厉鬼,瞧你吓成这样?也罢,今日我伺候你一回,去找婆子来撵那马蜂!”
说着,便准备往门外走。
凝霜脸色惨白,嘴唇都失了颜色,颤声道:“姑娘,您不要出去,奴婢,奴婢派人去唤婆子便是了!”
陈宜菡慢慢敛了脸上的笑意,深深看进凝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凝霜,你方才究竟瞧见了什么?”
凝霜见陈宜菡的表情,便知她已经起了疑心,不敢再隐瞒,只好轻声道:“姑娘,奴婢……”
话说一半,却停了下来。担心的看着陈宜菡的脸色。
陈宜菡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神秘!我自己去看罢!”
陈宜菡快步走到窗边,猛的拉开窗户!
在愣了两秒钟之后,荷风斋响起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婆子丫鬟都吓的扔下手中的活计朝院子里奔来。
陈宜菡站在窗边,脸色惨白如纸,一双清丽的水眸充满了恐惧和惊吓,指着窗外不停的尖叫着!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16478510
窗外的地上,一行清晰的血足印,从院子门口一直蔓延到她的窗下!
那扇窗,正对着她的绣榻!
婆子和丫鬟们也都吓得叫了起来。胆小的丫鬟甚至被吓得晕倒了!
婆子们都小声交头接耳,前夜就听说院子里在闹鬼,昨夜平静了一晚,不曾想,还是出了事!瞧着血足印,分明就是恶鬼所为!
也有婆子辩驳道:“恶鬼都是飘在半空中的,如何会有足印?”
有阅历的婆子驳斥道:“阴曹地府,恶鬼形形色色,有飘在半空中的,如何就没有走在地上的?不然,好端端的院子,还不曾有人洒扫,怎的会凭空出现血足印?”
众人皆议论纷纷,在府中稍有根基一点的,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换主子伺候了。
荷风斋是不祥之地,若再待下去,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陈宜菡将婆子们的话听在耳里,心中对陈宜宁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越发认定荷风斋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环视四周,昔日雅致的闺房,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陈宜菡再忍受不住,跌跌撞撞的往慈寿院跑去:“凝霜!我要换院子!我要去找老太太!”
慈寿院里,陈老太太刚听说了荷风斋的怪事,陈宜菡已经脸色灰败的闯了进来。
她浑身发抖,昔日清丽雅致的模样全没了,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苍老了十岁,头上的发髻也散了,胡乱披在脑后,看上去竟如同疯婆子一般。
姚妈妈不悦道:“三小姐,进老太太的屋子,总该等丫鬟们通报一声罢?您这样闯进来,若惊吓了老太太如何是好?”
陈宜菡理也不理姚妈妈,只凄厉的哭号道:“老太太,求求您,给菡儿换个院子住罢!那荷风斋,那荷风斋里有鬼!菡儿无论如何是住不下去了!”
上次巫蛊之事后,陈老太太最忌讳府中妄议鬼神之事,听陈宜菡这么说,不由得皱皱眉:“三丫头,你可瞧清楚了,真的是血脚印?莫不是有人胡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