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找到坟茔。
周郁文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也不再说话。
二人默默走了几步,周郁文轻声道:“宁儿妹妹,你可恨我?”
陈宜宁扭头看了周郁文一眼,认真回答道:“不恨。”
周郁文吃惊道:“我,我和菡儿……你为何不恨我?”
陈宜宁淡淡一笑:“各人自有缘法。便是结一段孽缘,也是上苍的安排。我们凡夫俗子,又何必怨天尤人?”16607696
周郁文眸中尽是迷茫之意,低声喃喃道:“宁儿,我却不如你想的通透。”
看着周郁文的神情,陈宜宁在心中暗暗感叹,若表哥知道陈宜菡的真面目,知道自己放不下的女子竟是那副嘴脸,不知该如何伤心呢!
不知道也许更好。就让陈宜菡永远以一个饱满鲜活、对他充满爱慕的花季少女形象而存在吧!
陈宜宁和陈宜月、周郁菁回到屋中,又陪杨氏和周氏说了会儿话,周氏便道:“今日叨扰了大半日,我们也该回去了。”
杨氏苦留用过晚膳再走,周氏笑着推辞道:“我带着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儿,若回去了晚了,怕路上不安全。以后日子还长着,且有得叨扰你的时候呢!”
杨氏听了,只好叫婆子装了满满一车礼物,这才带着周郁菁送周氏和两个女儿到二门。
周郁菁念念不舍的拉着陈宜宁的手道:“宁儿,以后我出来的机会就少了。你若得空,记得常来看看我。”
陈宜宁忙笑着应了。陈宜月也笑着道:“姐姐安心备嫁罢,你吩咐的东西我们一定尽心做好,回头让宁儿给你捎来便是了。”
周郁菁有些羡慕的看着陈宜宁和陈宜月,叹道:“你们姐妹能在一处真是极好的,平日里也能做做针线说说话。我府中只我一个女儿,便是想找人闲谈也是不能的。”
陈宜宁打趣道:“既这样,我便让母亲说服舅舅娶几房妾室罢,给你多多的生上几个妹妹。”17Gq4。
周郁菁吓得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幸而我家中并无姨娘,不然不知要闹腾成什么样呢!”
陈宜宁方正了脸色道:“正是呢!多少人羡慕你家不纳妾,人口虽简单,内宅却安宁无忧。”
周郁菁小声嘀咕一句:“我家既这般好,你为何不肯嫁进来?莫不是心中已有了意中人罢?”
陈宜宁顿时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去撕周郁菁的嘴:“我叫你浑说!”
周郁菁吓的赶紧躲到周氏的背后:“姑母救我!宁儿要撕我的嘴呢!”
杨氏笑着对周氏打趣道:“你教的好女儿!到别人家做客,倒撕起主人的嘴来了!”
周氏也笑着道:“宁儿,吃了吃了,喝也喝了,东西也收了一车了,还是对主人家好些罢!”
听周氏这么说,陈宜宁只好停下来,眼睛却还是不肯罢休地恨恨瞪了周郁菁一眼。
周郁菁也不生气,只躲在周氏身后笑嘻嘻的看着陈宜宁。
陈宜月在旁边看着,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脸上虽也笑着,心中却酸楚不已。
陈宜宁待她再好,也从来没有像对周郁菁这般说笑打闹。她待她再好,终究也隔了一层。
而不像与周郁菁一样,处处都透出真正的亲昵和信任。
她陈宜月便是做的再好又怎么样呢?终究,是融不进去的。说到底,她只是二房的姑娘,一个寄人篱下的庶女罢了。
方才耽搁了一会儿,上了马车,太阳已快要落山了。
因后面马车装了礼物,陈宜宁便和陈宜月一起,和周氏挤在一辆马车中。
眼见马车要拐上大街了,周氏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忧心道:“没想到竟会这么晚了。”
陈宜月心中一动,垂着眸子,看着自己手指上嫣红的丹蔻,看似无意道:“母亲,不若还是抄近路罢!若回的晚了,怕老太太担心呢!”
抄近路?那岂不是又要经过季渊的私宅?陈宜宁脸上情不自禁有些发烧起来。
忙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见陈宜月的话一般。
周氏却点点头道:“使得。季将军的东西也搬完了,想来也不会堵着路了。”
周氏对坐在车前的婆子说了一声,婆子又吩咐了车夫。车夫马鞭一抽,马儿便朝那幽僻的小街奔过去。
马蹄声清脆,陈宜宁的心没来由的跳了起来。
突然,车夫长“吁”了一声勒住了马,马车停了下来。
陈宜宁和陈宜月对视了一眼,脸颊都有些发烫。周氏皱眉朝马车外问道:“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