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碗倒上,怪人伸手抓莱吃。黄玉没动手,静静坐着,心里在想:“这老头除了怪和目露惊人之外,一点不象是青衣少女所称的可怕杀手,既来杀人,何必要带酒菜来消遣,这当中有什么蹊跷不成?”他想不出所以来。“你不吃点菜,路还远呢?”怪人嘴里塞满了卤菜,吐语不大灵光,但还可以听得出来。路远,这是什么意思?黄玉淡淡地应道:“在下已经吃过了,你阁下自己用吧!”怪人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喝,一口酒,一指头莱,吃得有板有眼,似乎旁边根本没冷一凡这个人存在。黄玉相当不耐,但他忍住了,默坐着不吭声,静待下文。好不容易等到罐底朝天,菜尽洒光,怪人用衣袖擦净了口边的洒渍莱渣,舐舐舌头,伸了个懒腰,转头向毛。“都准备好了?”黄玉心中一动,他在跟谁说话?“一切齐备!”外面居然有应声,但不见人。黄玉的心蓦然抽紧,但情况是—个迷。“没有疏漏?”怪人再问。
“五十丈方圆之内,抖到比毯子还干净,保证一只苍蝇也漏不进来。”
“很好!”怪人转回头来,细眯着眼望着黄玉,眼缝间露出的目芒象一丝丝的银线,又象刺人的针,慢条思理地开口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心里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务必要让你心安理得地上路。”
最后一句话已显露出了端儿,也证实了青衣少女所传的消息不假,对方是蓄意杀人米的,只是对方的行径太怪诞。
黄玉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先请教阁下的称呼?”黄玉开口问,手紧握着靠在胯边的剑柄。“听清楚。老夫是神秘刽子手,专业就是杀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的确令人耳目惊心。“没听说过!”黄玉保持冷静,事实上他真的是没听说过什么神秘刽子手什么的名号。他的冷静给人的感觉是,要不是有所依恃,便是装懂无知。“你当然不会听说过!”怪人双目一张又眯了回去,就这—张的瞬间,象—蓬银芒乍射乍灭,接下去道:“刽子手行刑从来没失误过,受刑人从没漏网,而且四周戒备森严,不虞被第三者窥探,故所以神秘刽子手这名号只有不再开口的受刑人知道,所以不会传出江湖,老夫也不希望它传扬开来。”黄玉微微—笑,令人莫测高深的笑。黄玉道:“这么说,阁下的光临是要杀人?”怪人道:“一点不错”黄玉道:“对象就是在下。”怪人道:“对!”黄玉道:“哈!”怪人道:“小子在这种时辰,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怪人又张了一次眼,吐口气道:“老夫所执行过的受刑人,大部份在临刑之前便巳吓得半死,少数的急怒发狂,象你这种表现还是头—次碰到,你以为老夫是在开玩笑么?”黄玉道:“不,在下知道阁下十分认真。”怪人道:“你不怕死?”黄玉道:“怕死并不一定活得了,身为武土,双脚踏的是生死两条路,不是生便是死,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怪人道:“有道理,也有意思,顺便告诉你一点,受刑人临刑之前喝三碗酒,这是惯例,你听说过?”黄玉道:“唔!是听说过。”黄玉暗暗一挫牙,想不到这怪人来杀人还带酒食,竟是这个用意,眉毛一挑,道:“太有意思了,阁下做事真是中规中矩,设想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