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好,叶红杏看见姐姐叶红英每天还是要早早起来,干家务,喂猪喂鸡,干完了这些,叶红英还要抽出一定的时间来温习叶红杏教给她的字,这么一来,一天的时间就都排得满满当当的,十分的辛苦,于是叶红杏就想着让姐姐从繁重的家庭劳务从解放出来,从而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她自己更加喜欢做的事情上面去。
叶红杏给这家奴仆的男人起了个新名叫叶来福,女人叫喜嫂,男孩则改了名叫叶招财,意为招财进宝的意思。
因为家里多了三口人,叶老爷子就张罗着搬到了西屋里去,而他原本居住的西厢房则腾了出来给这一家三口住。
因为解放了出来,叶红英也跟叶红杏一样,每天上午都会背着书包去私塾里念上半天的书,下午叶红杏有事出去的时候,叶红英就在家里帮着处理家务,指挥着喜嫂干这干那,叶红杏若是在家,她就会缠着杏儿妹子,和那个叶招财一起,跟着叶红杏学算帐,学算术。
叶红杏的年纪虽小,可毕竟有着前世的记忆,文化水平极高,教导小孩子学些知识倒也信手拈来,极为容易。
叶根旺和叶招娣都已经学会了走路,虽然仍是摇摇摆摆的,时不时的还会跌几个跟头,可两个小家伙却依旧顽固得很,每天都摇摇晃晃地抓着吴桂芬的手或是叶老爷子的手,在院子里练习走路。
看着两个小家伙每天都有新的进步,叶家老少都极欣喜,而每天繁重的劳动后的疲劳也就悄悄地在这两个小家伙的出洋相和哭闹中悄然地消失掉了。
这天,叶红杏和叶红英一起结伴去了趟吴家村,因为姥爷那边派人捎信过来,说是冬天到了,问叶红杏还要不要像去年那样做蔬菜铺子的生意。
所谓蔬菜铺子,就是指姥爷那边找人家生绿豆芽,或是培育金针菇,另外在村西边还有数十间的暖屋,里面可以烧火种反季节蔬菜,等这些菜上市了,便可以分滩到附近的村落里卖,各村子里都有提前和叶红杏签好合约,按照规定的价格贩买贩卖蔬菜的铺子。
叶红杏和姐姐一起去吴家村,为的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解决:眼看着这天气一天天地冷了下来,养鸡场和养猪场那边的保暖措施还需要再加固一下,另外玩具作坊那边也需要推陈出新了。
“杏儿,咱们那鱼塘里的鱼也都捞得差不多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再买些鱼苗?”坐在马车上,叶红英悠闲地抬头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天依旧蓝得像极了电脑里的背景画,可这天气却有些冷,北风更是呼呼地将两个小姑娘的头发都吹乱了。
“鱼塘那边暂时不用管,就算是买鱼苗,也得等开了春之后,塘里的冰化开了再说。”叶红杏说着,裹了裹被子,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两人赶到吴家山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姥爷和姥姥早已经做好了好吃的,等着两姐妹的到来。
“杏儿,英子,这两天就在这里住下吧,别走了。”姥爷将两位外孙女一接下车,便笑着将两姐妹都抱在了怀里。
“呀,姥爷你还真有劲!我看村里那些年轻小伙子都比不上您呢!”叶红杏立刻就满嘴跟抹了蜜似的拍上了马屁。
“看你说的,我要是真比那年轻小伙子还棒,你姥姥估计早就乐开了花了。”姥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胡子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极是滑稽。
“姥爷,咱们作坊那边……”叶红杏拉着姥爷的手,慢慢地走进了院子,慢慢地和姥爷商量着作坊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
叶红杏喜欢和姥爷商量事情,并且还喜欢和姥爷一边散步一边拉着手一边商量。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似乎是叶红杏对姥爷的依托,但只有叶红杏知道,她心中其实是把姥爷当成了真正的主心骨。若没有姥爷帮她拿主意,帮她撑腰,或许当年,她也不会拥有第一份作坊,不会拥有第一份启动资金。
姥爷经常把叶红杏称作是他们家的小福星,可只有叶红杏才真正知道,姥爷才是她的福星!
姥爷说的有事商量,其实指的是吴家山这边有一大块山地要卖。卖的人正是吴老财的孙子吴旺财。
说起吴旺财,叶红杏只要在私塾里上学的日子就都能碰见他。这个吴旺财为人并不坏,甚至还有些温文儒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吴老财那样土里土气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甚至,叶红杏还经常在私塾里和吴旺财一起讨论学问,一起谈天说起,天文地理风俗人情之类的,两人无话不谈。
在私底下,叶红杏把吴旺财当成了自己的第二号蓝颜知己,头一号自然是吴德荣那个官二代了。
当然,叶红杏心里其实还是隐隐地把吴旺财当成了对立的敌人,毕竟,这个家伙的爷爷可是吴老财,那可是吴家山目前的头号地主老财,按家产来说,这么多年的积累下来,比叶红杏如今搞得风风火火的身家事业相比,只强不弱!
另外,叶红杏东搞西搞的几乎什么产业都涉及,吴老财这边却也什么都没落下。当初在叶红杏搞玩具的时候,吴老财就曾经暗暗地派人模仿制造了类似的玩具,压低价格,同时混淆视听,假冒品牌,确是狠狠地赚了一笔。再后来,叶红杏开办红薯作坊,制作粉条的时候,吴老财也在村子北面同样的开了一间粉条作坊,只不过这一次,吴老财赔了钱。
再再后来,叶红杏办养鸡场,办养猪场,因为以前并没有人有过这样集中大批量地喂养的情况,所以叶红杏着实大赚了一笔,可没两个月,吴老财家里也盖起了房舍,养起了鸡鸭鹅和猪羊牛等牲畜家禽,并且狠狠地和叶红杏抢生意,着实赚了一笔狠的。
叶红杏没办法不把吴旺财视为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可就是这样的竞争对手,现在居然要卖地?
什么情况?他家不是很有钱的吗?叶红杏想不明白,于是抓着姥爷的手摇晃着,不住地仔细询问着其中的原由。
“他爷爷生了病了,家里花了不少钱,听说现在家里的情况比以前大为不如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他家要卖地倒是真的。”姥爷叹了口气,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关乎于人的寿命与事业之间的关系的伦理辩论。
姥爷和吴老财几乎算是同一时代的人,吴老财出身好,再加上运气也挺不错的,多半辈子一直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姥爷却不一样了,姥爷前半辈子过的都是极普通的庄户人生活,手头极少有余钱,平时更是节衣缩食,过的战战兢兢的。
从这一点上来看,姥爷和吴老财几乎就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可姥爷想的却是:人这一辈子,争来争去的,到底有什么意思呢?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死?与其争来争去的搞那么累,倒不如清静无为地过自己的清贫日子。
姥爷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叶红杏说的。叶红杏当场就对他挑起了大拇指:“姥爷,你这想法,很合道家学派的意思啊!姥爷你该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
一直在旁边笑吟吟看热闹的姥姥却突然间吓了一跳:“啥?老头子你要出家?你要敢撇下我这个老婆子出家,看我不带着衣裳包袱跑到庙里去找你算帐!”“我哪敢啊!你听杏儿胡说八道!”姥爷也气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