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丰绅巫钰再去荷院的时候,孙思襄平躺在房顶上,对他不理不睬,丰绅巫钰笑着道,“不如今日就在这里畅谈一番吧!”
孙思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跟着丰绅巫钰和殷绝出去了。
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都城里转悠,遇见看上去很精致的酒楼就进去坐坐,再遇见看上去很清静的茶馆也进去坐坐,每一天都是这样过去的。
但是,孙思襄就是不喜欢被这个丰绅巫钰拖着,她不喜欢那个人脸上无时不刻都挂着的虚伪的笑。
所以,她打算第三天,再跑一次。
这一次,是在他们三人静静地坐在一座茶楼二楼窗边的时候,她往外张望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糖葫芦来了!”说完就从窗边翻身飞下。
丰绅巫钰和殷绝两人正在饮茶,孙思襄这突如其来的一举动让两人微微愕然,反应过来时,外面早就没了孙思襄的身影。
“看来,今日真的被他跑掉了。”丰绅巫钰淡淡一笑,继续喝茶。
“但是秦童跑不掉。”殷绝冷冷道。
丰绅巫钰轻笑,“今夜子时,城北三十里的亭子里,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殷绝浑身一顿,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丰院内,穆云赋端坐在石桌前,紧锁着眉头想着什么,忽然眼前一暗,他睁眼诧异道,“思襄,你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会儿就跟来了。”孙思襄坐在穆云赋对面,闷闷不乐道,“不管我跑到哪里都能被他找到,他果然派了人跟着我,可是我竟然察觉不到。果然如师父所说,武功一日不用就会消退。”
“武艺也是一种才能,就如同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的书生,每每在考场上才会觉得平日里还不够用功。”穆云赋轻轻笑着,宠溺地看了看孙思襄,“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思襄,今后不管经历了什么,一定要牢牢记得,所有的过程都是为了最终的圆满。”
“圆满?”孙思襄疑惑地眨眨眼,“没到最后怎么会知道到底圆不圆满呢?”
穆云赋目光温温然,慢慢起身踱步,双手负于身后,长身玉立,以一副老哲人的语气缓缓道,“自古以来,年轻时风光一时的人往往是不能善终的,对他们而言,那曾经的辉煌就是圆满了。所以,我们只需全心全意地走自己的路,不要留遗憾就是圆满了!”
孙思襄抬头望了望天,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薄暮从围墙外爬进来,却在院中留下了一大片昏暗。
“思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你的武艺,你的才能,还有你灵敏的直觉。”穆云赋面色缓了缓,轻轻地对孙思襄道,“再过几日,爹娘就要回来了。”
“爹娘……”孙思襄的黑眸沉了沉。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考虑,这些事情都不该由你来烦恼。”穆云赋淡笑着,“你只需尽你所能,保护好你的小妹妹,信任我这个便宜哥哥就好了。”
当夜,孙思襄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明日丰绅巫钰就要滚回三冕国了,想着明日就可以见到痒痒了,想到明日一过就又解决了一件大事了,心中慢慢也就舒畅起来。
等她缓缓睡去的时候,已是子时了。
但是昏昏睡去还没有两个时辰,她就蓦地被惊醒,四下看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呆坐间,只听外面远远地传来一些吵闹声,她翻身下床刚刚出门,就见一个医馆的家丁跑进荷院,见到她便大喊,“穆世子,丰院出事了!”
“哥哥!”孙思襄心头一紧,飞身跃上墙头,几个起落就来到了丰院,里面已经灯火通明,谢芝庭,谢慈蕴都在穆云赋的房中,孙思襄站在门外,只看见一个个医师进进出出,端出来一盆盆血水。
“穆世子!”越南飞也是掠空飞来的,一落地就着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穆兄怎么会突然出事?!”
谢芝庭闻声走了出来,面色沉重,“伤势较重的是小略,他是穆兄的贴身小厮,看样子是为了保护穆兄才被刺伤的。”
“那穆兄呢?”
“……穆兄暂且没什么大碍,只是中毒昏迷,祖父还在研究穆兄到底身中何毒,到时候只要尽快配制解药就不会有事。”谢芝庭往屋里望了一眼,眼中忧色深深,“只是事发突然,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刺杀穆兄。”
“穆兄平日根本不与外人接触,即使与外人见面,也绝对不会与人结怨的!”越南飞急道,“究竟是什么人对穆兄下此毒手!真是太可恶了!”
谢芝庭摇摇头,安抚了急躁的越南飞,回头惊然发现,孙思襄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