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从窗户跑了啊,门要开了我肯定听得见!”
两猫还在屋里争论是非的时候,张叔已然在屋里来回搜索了多次。
他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小猫的踪迹,急得差点把刚买来的活鱼一脚踩扁。
李叔赶忙拽走手忙脚乱的张老猫,救下了可怜的下酒菜。
他将鱼扔进蓄了水的洗菜池里,快步走向大门,还不忘回头跟那两只仍旧在争辩的猫喊道:
“别吵了!屋里没有就在外面!这么冷的天跑不远的,快出去找找!”
四只老猫在寒风中窜来窜去,最终在那扇早已关闭的城门前找着了昏死过去的小猫。
将全身发烫的孩子扔上床后,时间已经过了子时。
庆祝新年到来的烟花砰砰地在屋外的天空中炸开,四只老猫却无心观赏。
他们揣着空荡荡的肚子坐在窗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他可是惯犯了,这可不是我搞的咯!”
王叔怼了怼沉默的司清,调侃道。
“别多想,小家伙寻找家人的执念没那么容易消。不过咱折腾这么久,他或许也不会再想着一只猫出去了。”
李叔拍了拍司清的肩膀,起身走进厨房。
张叔默默地凑了过来,轻拍着司清的后背,小声道:
“哟,你要再这么丧气,姓李的那小子要给你加香菜了。”
“别给我放香菜哈!”司清吓得朝身后喊了一声。
“你说啥?要香菜?!好嘞!!”
……
之后的日子里,小猫果真消停了很多。
他大约是真的注意到了司清等猫的辛苦,也主动帮忙做着事。
司清也因此发现了孩子学医的天赋,便高兴地将其收作徒弟,教了他不少知识和技能。
清明医馆也是不知何时,大部分的工作都由逐渐长大的小猫担去。
本还不到大腿高的孩子,终于有一天需要俯视才能对上老猫的目光。
他那锋利的性子收敛了起来,在做事方法上也从笨手笨脚学到了轻车熟路。
他不再冷面对人,脸上常常是挂着温和的微笑。
小猫也有了不少朋友,无论男女老少,见了他都是喜笑颜开。
在咚锵镇过年时,那张过大的圆桌前也不再只有四只老猫。
年轻的身影融入其中,他会在厨房替他忙碌,也会在桌前与他们打趣说笑。
镇民们常常带着礼物过来串门,嘴上总说着何时何地你家孩子又帮着他们做了什么事。
有些吃百家饭的孩子还会留下蹭几口团圆饭——他们大多都是屁颠屁颠跟着晴云来的。
张叔他们总会调侃司清,说他还未成家,却已经有了一个可以养老送终的家人。
可有时候,司清会忍不住地想,这样的变化是不是孩子为隐藏情绪而做的伪装。
只可惜,老猫努力了十年,小猫大概也只对他敞开了三分二的心扉。
司清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转身看向窗外。
街上张灯结彩,镇民放着鞭炮,孩子们拉着父母的双手,询问着何时才能看到过年的烟花。
猫历又将翻过新的一页,而这一次的新年,小猫早已不在他的身边。
“晴云,不知你在外面过得如何了……”
老猫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下了桌子,抓着拐杖一点一点挪向厨房。
大开的大门出现了某个身影,司清还未回头看那是谁,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司清叔,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