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了,他被内疚和痛苦囚禁在心里,但解开心结的咒语,奶奶早在十年前就给予了他。
而他也确实遵守了诺言,刻苦用功、努力成长,直至今日。
“同伴们需要俺。”
大飞起了身。
他透过“眼”前那张巨大的青花瓷盘,最终看到了自己坚定的心。
“未来的路还很长,俺怎么能……就此止步呢?”
……
在清除了钟无艳体内的混沌后,清醒过来的她很快便将村里的居民变回了原样。
她既后悔又满是歉意地挨个道歉和赔礼,但村民们大多都念及她以往的好,并未怪罪她犯下的那些错误。
对于星罗班,村民们很感激他们所做的事情,却因没有可以作以感谢的礼物,只好在小猫们辞行之时,都热情地聚在村口欢送他们离开。
豆豆和白糖作下了“不再撒谎”的约定,钟无艳将胭脂水粉的存货递给了小青,阿晴也在这个时候将鼓励和夸赞的话语反送给了对方,不仅逗得她嘴里的“钟美人”笑出了声,也让她一旁的师兄师姐对如此高情商的妙语连珠惊讶不已。
纸片猫趴在大飞头上向远处张望着,却依旧没有在猫民中看到它记忆里的那个身影。
它低下头,让大飞帮忙向村民们问了句话:
“请问,朱厌是不在村里了吗?”
这样一道问句落在了村民耳畔,他们讨论的话语便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朱厌,是那个大英雄吗?”
“他的墓碑在失明后就没去擦过,我过会和妹妹一起过去祭拜他吧。”
纸片猫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正想开口之时,一只老猫将那模糊的事实道了出来:
“朱厌是我们村的大英雄呢,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
“他死了,晴云。”
纸片猫站在那座坟墓前,过了许久,它才这么说了一句。
小猫们被它禁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那道小小的坟墓和那渺小的身影。
据村民们说,朱厌是油彩村的猫,喜静、温柔、善解猫意,大家都很喜欢他。
在混沌来临之时,身为京剧猫的他为了守护这个镇子,独自一猫与魔物们大战了好几天。
魔物最终撤离了,而他也倒在了血泊中。
对于油彩村而言,朱厌是个英雄。
村民们也依照他的遗言,将他埋葬在这个高地。
站在这儿,只要稍稍往前,便能将那小小的油彩村尽收眼底。
墓碑上没有灰尘和缺口,整洁如新。坟前摆着新鲜的花儿和水果,都是带星罗班过来的村民们放下的。
对油彩村来说,这是个英雄的坟墓。
却对纸片猫而言,是个仇人的坟墓。
白糖看着那良久不动的身影,紧张地绞着手指,正试图上前看看情况,又被大飞拉了回来。
“还是别过去了吧。”一样担心的大飞如此说道。
白糖焦急地原地踏步,探头探脑伸着耳朵,却和他听力灵敏的师兄一样,什么动静都感知不到。
“纸片猫说,晴云哥可以共享它的视野,这件事如果被晴云哥知道了,心里不知怎么想呢!我现在过去,或许可以安慰一下他们。”
“得了吧,你能说些什么?”
武崧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安慰般地拍了拍白糖的肩膀,
“我们没有感受过他们经历过的痛苦,什么安慰都帮不上忙的,还不如就在这等着。”
阿晴和武崧是一个看法,但也一样担忧地望着那小小单薄的背影。
当下的寂静最折磨人心。
“不行,我们得去看看。”
白糖心一横,眼一闭,不顾阻拦地上前几步后,焦急的动作又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连带着身后跟着的小猫们也放轻了动作,悄悄缓慢地靠近前方的身影。
待到他们能够看清纸片猫的动作、听清它的声音后,五只小猫齐齐挤在了那团最近的灌木丛里,努力地稳住姿势,安静下来。
眼前,纸片猫安静地站在那里,好似一个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它抖了抖纸做的耳朵,略显尖锐的“手”朝着墓碑比划了几下,又默默地回到了身侧。
纸片猫颤抖着身子,怒吼声压抑在身躯内,最终阴沉沉地倾泻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死了?你怎么死了!?你怎么死了?!”
纸片猫生气地跺着脚,用的劲狠得连组成腿部的纸张都撞皱了起来。
“死了还落得个‘英雄’的称呼?哈,可笑!荒谬!愚蠢至极!!你明明是个帮凶!混蛋!!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的瞳术,他们本还能……”
之后的话,白糖他们听不清了。
偷听的猫儿们努力伸着耳朵,却再也感知不到任何动静。
“咋没声了?”
“大飞,你能听到啥嘛?”
“不行,听不见了,它是不是……”
阿晴倒是反应了过来,急忙低头一看,纸片猫正站在他们的脚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满的气息,吓得她赶紧拉了拉身旁的猫,下一秒便肃立站好。
纸片猫叉着腰面向眼前这几只站直身体、目光漂移的小猫,没有五官的脸上好似写满了不爽。
“我不是说让你们在远处待着吗?看到我失态的样子,感想如何?”
“你、您,您听我们解释……”
白糖讪笑着搓了搓手,刚蹲下来想要辩解,就被那小小的纸片爪子扇了个大比兜。
好在,它不痛。
小白猫做作地嗷了一声,委屈巴巴地捂着脸,向纸片猫问道:
“你打过我了,那还气吗?”
“气着呢!”
纸片猫故作委屈地擦了擦脸,将他们的心思放在了明面上,
“你们哪里是在关心我,明明都是在担心晴云的情况吧?”
它看着脸色各异但都挺尴尬的小猫们,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说道:
“放心吧,晴云没出来,他不知道。”
白糖愣了愣,却是想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他紧张地看着纸片猫,问道:
“纸片猫,晴云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被询问者则十分随意地爬上了白糖的肩膀,在大伙担忧的眼神中,悠哉悠哉地跷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
“扯屁,他搁那美滋滋地吃大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