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在她视线里摇摇晃晃的,就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挑逗她的心,她想说什么,但是又怕一出口之后他和她之间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也被捅破了,而捅破之后的后果,真的是她现在能承受得起的吗?
花颜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看着对面的珍宝,欲求却想退。
怕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也没能拿得到那份宝藏。
玉泽走在前头步子仍然控制着速度,不急不缓的等着后头的人,但他的面色属实算不得好,微微抿起的唇暴露着他的心情。平日里如沐春风的笑容再寻不到一点,但常人看上去也只是面容平静而已。
走到街头拐角的时候,玉泽停住脚步,花颜也停住。
他朝她伸手,她不知怎得就走到他身侧,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如来时一般足尖轻点,掠过底下的人潮。花颜听着耳侧平稳的心跳,默默地垂着眸子,刚刚她当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什么……
玉泽带着她直接落在驿馆的后墙边,这里栽着几株开得正好的桃花,两人落下来的时候衣摆无意扫落几瓣。
花颜的腿踏在实地上,才抬眼去看他。
玉泽理了理被她刚刚压出的褶皱,颔首叮嘱道:“整理一下衣服,等我走后你过一刻钟再出来。”
他微微垂下头,半束的发垂下来,光影格外好看。
花颜的帷帽早就在路上找地方处理了,此时便注意到几片花瓣落在他发间,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花颜叫住他:“等等!”
玉泽转过身看着她。
花颜往前走了几步,微微踮起脚尖拨开他的头发,拿出藏在其中的花道:“好了。”
玉泽看见她手心的花瓣,突然笑了一声:“只是这样可是不够呢。桃花不是这样就捡得干净的。”
花颜后来站在桃树之下把他这句话想了很多遍,都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却在两人进宫之后明白了过来。
那一朵一朵的桃花,哪里是她能“剪”的干净的。
后来花颜某次喝醉了酒,拉着某人的衣领半撒娇半质问的道:“你那时候那么说其实是在暗戳戳的告白吧?”
某人被她拉着衣领却很是顺从,还能分出心思去护着她的头,微微翘起的眼尾含着蛊惑的神情,“我以为那已经是明示了,没想到小学子太愚钝,迟疑了那么久。”
花颜泄愤一般一口咬在被微微扯开的锁骨上,听得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才得意的在咬过的地方落了一个吻,“我那叫聪明,是你太腹黑,织了一张网看着我往里跳……”
姑娘嘟嘟囔囔的指责声渐渐小了,玉泽低头去看时,抵在胸口的小脸微红,手还抓在他被扯得凌乱的衣服上,玉泽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又觉得实在难得,这一幅场景若是她清醒的时候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但是……她清醒的时候倒是可以干一些别的事。
花颜不能喝酒这个小毛病,很久之前就被他发现了。
似乎是……玉泽思索了一下,是在花诏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