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辰将痛的死去活来的林小青背出了墓园,微弱的手电光将两人的影子印在了冰湿的墓碑上;又是一阵雷鸣闪电,吓得脑袋昏沉的林小青一个机灵,指甲狠狠嵌进江一辰的肩肉里;
江一辰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妹……无言以对;
他甚至有那么点儿冲动,想将林小青给扔在墓堆里,自己一个人两袖清风,一走了之;
江一辰咬牙背着林小青出了坟堆,走上了宽敞干净的公路时,雨才小了些;他背着林小青全身发热,可林小青这会儿身上已经湿透了,身上的雨衣不知在哪儿挂了一条大口,雨水从破口侵入,将她的背脊打了个透湿;
背上的林小青正好是生理期,这会儿又受了凉,脑袋烧的发浑,嘴里一直碎碎念:“还我心……还我心……”
她的声音冷幽幽的,空灵的紧;
江一辰猛然打了个冷颤,怀疑自己背上背的不是人……江一辰咽了一口口水,偏过头叫了声:“师妹?”
林小青依旧碎碎念:“心还我……咬死你……撕碎你……”
江一辰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怕,双腿已经开始打颤;许是有了女儿的缘故,和从前的他相比,胆子确实小了许多;
江一辰眺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山路,青黑的公路像是蜿蜒进了巨大的黑洞,无限恐怖;周边看似安静,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这样的半夜,根本不会有车上山;但这会儿,空澈的山路上却远远传来一阵灯光,由远变近;
一辆红色的轿车精准的停在了江一辰身边,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这突如其来的救命车,却从车里迅速窜一个男人;男人一下车,就将林小青硬生生从江一辰背上给拽了下来;又以讯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林小青塞进了车里;
借着车灯的灯光,江一辰这才认出了高宴;
他看着高宴,就像看到了黑暗中的一抹阳光;不,此时的高宴,确实是他们黑暗中的一抹阳光;
江一辰正想抱住高宴,好好表达一番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刚刚展开双臂,高宴却黑着脸抬腿给了他一脚;
江一辰踉跄超后退了几步,捂着腹部对高宴摆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高宴将自己的手捏的咯咯作响,阴沉着脸盯着江一辰:“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一辰哎呦叫了两声,觉得自己老委屈;
这么冷的天儿,又是雷又是雨,他深更半夜的陪着林小青在这个地方转悠也就罢了,这会儿竟然还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一脚;江一辰内伤的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闺女!老爸为了你!牺牲可太大了!
江一辰对着高宴一阵儿嬉皮笑脸:“你知道,我是她大师兄,来这里,自然是有原因。”
高宴看了眼江一辰身后耸立的山峰,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是一片坟山;
高宴在酒店坐立难安,托人定位了和林小青最后一次通话的地点;
让他惊讶的是,其地点竟然在J市最大的一座坟山上;他开车沿着唯一的路上了山,上了半山腰,就远远瞧见了微微晃动的手电光;
靠近了才发现,竟然是江一辰!再一定眼,目光落在了昏昏沉沉的林小青身上;高宴看着安静趴在江一辰背上的林小青,心里的火苗嗖然窜起,醋坛子也随即翻了;
江一辰和高宴两人淋着毛毛细雨,在深邃的黑夜中大眼瞪小眼;
兼顾司机的李秘书伸出脑袋告诉高宴:“高总!林小姐发烧了!烧的很厉害!得马上去医院!”
高宴捏了捏拳头,狠狠瞪了一眼江一辰,这才钻进了车里;
江一辰可委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当他看着高宴的车缓缓开出几米时,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拔开腿追车:“喂!把我带上啊!”
这一声吼的那叫个撕心裂肺,惊醒了栖息在暗处的乌鸦;
江一辰真心要哭了,给女儿找个监护人真不容易;
事业和女儿想兼顾……更不容易……
江一辰可怜巴巴的蹲在湿漉漉的路上,就像一只游荡在山间的孤魂;
作孽啊作孽,师傅经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这是……报应啊报应……
林小青的身子冰的厉害,缩在高宴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叫冷;
高宴扒了林小青的外衣,取了一条毛毯将她裹了个严实,皱着眉头对李秘书说:“空调再开大点儿。”
李秘书已经闷出了汗,要是再开大点儿,他们三个人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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