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把东西涂抹到她的后颈的喜娘温声地说着,而另外一个喜娘,已经在帮她把头发束了起来。
南疆……又是南疆……
容袖舞心里不由地悸动了一下,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南疆?
“把东西撤下去,我不需要这种番邦的东西!”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容袖舞大声地叫着把香膏推开。
这是一个陷阱,正在步步深入!
“这是容大官人的吩咐,新嫁娘头一天,必须要抹上这番石榴蜜脂,容小姐,奴婢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们……”
“算了……你们继续……”容袖舞睁开的眼,又蓦地合上了。
番石榴蜜脂,想必也是那个袖舞的最爱吧?
容止水,处心积虑,只是想从她的身上把那个人唤醒过来吧?
闭着眼,她低声问道:“容大官人,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和他在今天成婚了吧?”
“陛下早已经对容大官人做下了承诺,今日大婚,袖舞小姐就请稍安勿躁吧。”
喜娘的声音因为她的配合而愈加的温存,容袖舞却只是想笑,想大笑!
原来,换了一个朝代,她还是只有被算计,只有众叛亲离的下场!
众叛亲离……好一个众叛亲离!
她不再说话,只是坐着等待。
这重重宫闱,不是她想要逃,就能逃得出去的……
喜娘们上下摆弄着她,终于把一整套繁琐的嫁衣都替她穿戴整齐。
古代女人大婚的嫁衣,繁琐美丽得让人心惊。
“小姐,真是天人之姿,今个儿奴婢们才明白了,为什么容大官人对你一见倾心,小姐真是妙人啊……”
喜娘喋喋不休地赞叹着,她也终于又一次睁开了眼。
明亮的菱花镜就放在她的眼前,里面是一个面白如雪,唇入朱点的女子。
是的,浓妆之下,这样的相貌,确实称得上是天人之姿。
妖娆,纤细,美艳得不可方物……
但是这是一个女子却不是她,容袖舞。
“擦掉,什么都不要给我画。”她冷冷地说道,目不转睛地望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见喜娘们不肯动,她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喜娘的手里抢过镜子,一下子就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雕工精美的菱花镜在地上高亢地尖叫了一声后,随即变成了一片片明晃晃的碎片。
喜娘们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容袖舞。
这就是传闻中温文尔雅的袖舞小姐吗?
为什么,她现在暴躁得如同一个泼妇骂街的女人?
“你们没有听懂我的话吗?如果没有听懂,我不介意去找你们的陛下,让他给我重新安排!”
见那些喜娘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容袖舞原本就激动的情绪,更是一触即发。
“是是是,小姐说得对,是奴婢们欠考虑了,奴婢们立即给你换掉……”
这时那些愣在那里的喜娘才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快步地走过来,用沾了水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把堆积在容袖舞脸上那些厚厚的脂粉,慢慢清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