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袖舞来到养心殿的时候,风镜夜早已经等在那里了,鎏金的袍子,高绾的发髻,面上带着沉稳的笑容,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少年的身上,却已然找不到一点少年的影子。
“皇上吉祥。”见容袖舞进来,风镜夜跪下,双膝触地,腰杆笔直。
虽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可是容袖舞仍然是不由地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一般,说道,“辅政王免礼。”
“谢皇上。”风镜夜起身,就递上了一份奏折。
“臣有负先皇厚爱,自觉难当辅政王重任,愿请退,还请皇上另觅贤良,求皇上成全。”然后,“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求皇上成全吗?”容袖舞反问了一句,然后低声笑道,“连你也要走了吗,镜夜?”
“臣惶恐,只是臣心绪难平,想要独处一段时间。”
想要再去靠近他,可是凭什么去靠近呢?
他不是真正的辅政王,真正的辅政王是南风浅,他有什么脸面,能留下来,即使是这么勉强地留了下来,容袖舞,何曾正眼看他,他不过是容袖舞用来,挡住南风浅的借口,他比谁,都要来得清楚。
他是不曾进入到容袖舞的心里的吧,那么,也免去他这尴尬的身份吧……
或许,时间会抹平他的伤口,也把自己,带进他的心里……
只是,谁知道呢?
“容我再想一想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容袖舞忽然觉得胸闷。
他所珍视的东西,都在离他远去,而这无休无止的寂寞,正在慢慢地吞噬着他,如果时光倒流,该有多好,至少,他应该努力地去尝试留住他们,四个人……
虽然,他还是自私……
也好过现在,满目苍凉,物是,人非。
眼前一黑,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袖舞!”风镜夜惊叫了一声,连忙抱住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的人,“太医,传太医!”
容袖舞就在他的怀里,他不记得他有多久,已经没有抱过他,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一眼了……
青黑的眼袋,苍白的肤色,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在鬼医谷养出来的那么一点肉,都已经消了下去,浅浅的胡渣,是被仔细打理过的,可是还是难以掩饰,那种深深的落寞和萧瑟。
心里有些细细的心疼,顿顿地疼着,他好像,是做错了,不该再刺激他的。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辛苦了。”把头埋进了容袖舞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风镜夜低声地说着,然后,太医就来了。
“皇上怎么样?”太医小心地给容袖舞把着脉,风镜夜却已经等不及了。
“内心郁结,五内俱焚,皇上忧国忧民,实在是辛苦了,辅政王还是请皇上多多休息,以龙体为重吧……”太医小心地回答着,“老臣这就是去煎药,辅政王请勿担心。”
“好了,那你退下吧。”风镜夜挥了挥手,“我会照顾皇上的,你们也都给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