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我们吃我娘做的绿豆糕。”
说着锦儿飞快地把手放开,另一支手就把绿豆糕塞进容儿嘴巴里,容儿的嘴巴被堵住,想再说什么但已经没人肯听,只得嚼着绿豆糕,自己在想问题。
兰花端着那盘赏钱出去,交到老刘手上,报喜的见了那么一盘赏钱,心里大喜,口中高呼一句:“谢岳老爷赏钱十五吊,赏银五两。”这声高呼让兰花和老刘都觉得脸上多了光彩。
跟着报喜的来的,还有同窗,小全哥也算同窗,也跟了来,身边的同窗听到这赏钱的数目就用手捅下小全哥:“张兄,你这姑父给的赏钱可不少,我觉着,周兄要努力再考,等考个举人出来,只怕会赏个百来两。”
“这就胡说了,我姑父一家,一年也就这么些银子。”小全哥心不在焉地答着,眼却往窗边瞧,今儿听说锦儿也来啊,怎么不见她?难道是在里屋躲着和自己妹妹表姐说话?长大了就要男女授受不清,不能见面了,自己本来还寻了好玩的要给她呢。不过不能交给妹妹带去,不然的话,妹妹又要从中把东西拿掉了。
那个同窗还要再说,见小全哥往窗口那里看,笑着说:“张兄,我听说你有个青梅竹马,是不是今儿也来了?不过那桑间月下,不是我们该做的事。”
小全哥一张脸登时涨的通红,声音不由提高一些:“你胡说什么?男子家的名声难道也能败坏不成?”小全哥正处在孩童往少年的变化期,这嗓子还有点尖,这声音一高,立即有人往这边瞧来,见状那同窗忙道:“对不住,我说错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男子家,也不能随便议论闺中女儿!”小全哥把脸一板,倒也有几分道学,同窗不由嘀咕一声没有再问。此时报喜的已经报完喜,坐下喝茶,等着席面摆出,小全哥和同窗也就上前贺喜。
老刘瞧见侄儿,伸手拍他肩膀一下:“你还来装模作样过来给我贺喜,赶紧给我脱了外衫,帮忙端菜去。”小全哥应了,把外衫脱了,这衣衫却不知道往哪里放?兰花已经接过:“拿来,我拿给你表姐进去,这肩膀也绽线了,你娘最近也肯定忙,也不把你缝缝,我让你表姐给你补好。”
小全哥哎了一声就道:“可不能让容儿给我补,她要补,定要和我拿手工钱。”兰花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晓得了,我会和容儿说,别让她动。”
说着兰花走进里面,掀起里屋的帘子把外衫交给玉儿,让她补好。容儿见了这件衣衫就眼一亮:“姑母,我来缝。”兰花拍侄女脸一下:“你哥哥说,别让你补,不然的话,你要和他要银子。”
“哥哥就是小气,一件衣衫我不过和他收三钱银子罢了,他还不肯给我补,哼,那就表姐缝吧。不过表姐缝的,没我缝的好。”容儿的小下巴翘起,有些得意地说。
“知道我们容儿针线活做的好,你也别成日挂在嘴里。”兰花笑着打趣侄女一句,也就转身去忙。玉儿拿出针线箩来,穿好针正准备缝时,兰花又掀起帘子:“玉儿,再给我寻几吊钱出来,还有那个,也拿给我。”
玉儿哎了一声急忙放下去寻,等寻到东西,刚要坐下缝补,又来了一个人,要寻别的东西。玉儿在那拿起放下,一针都没缝,容儿有心想为哥哥缝好,可是想起自己哥哥的话,腮帮子鼓起不说话。
锦儿瞧见容儿这样就浅浅一笑,拿过那件衣衫缝起来,也不过几针就缝好。玉儿这才又坐回来,用手捏着脖子:“哎,怎么事儿那么多。”
说着玉儿就拿起衣衫,再一瞧已经缝好了,就瞧向容儿:“你哥哥可是说了,不能给你缝,不然你要和他要钱。”容儿泄气地用手指指锦儿:“是锦儿姐姐缝的,哎,让我没了好几钱银子。”
“小钱匣子,你可真是个小钱匣子。”玉儿捏捏自己表妹的脸颊就抬头对锦儿笑道:“谢了啊,我也没想到今儿这么忙。”
“玉儿姐姐你和我说什么谢呢?我和小全哥也是自幼相熟的。”玉儿听的自幼相熟这句,心中突然一动,但也没说出来只浅浅一笑。兰花已经掀起帘子来拿衣衫,说小全哥要走了,要穿衣衫。
玉儿把衣衫拿出去,又和锦儿容儿说笑了一会儿,绿丫也就让人来接容儿锦儿。车先到石家,锦儿下车后容儿也没进去,说要赶紧回家就往自己家里去。
容儿下车就先去见绿丫,一进院子就边跑边喊:“娘,娘,您在哪儿?”辛妈妈哎呀一声:“小姐,你先别跑,不然的话,奶奶会请人来教规矩的。”听到教规矩三个字,容儿就把脚步放缓一些,吴家的姐姐就是在学规矩,每日最少要学一个时辰,娘还说,等吴家姐姐学的差不多了,要把这嬷嬷请来教自己,可是这样好辛苦。
绿丫已经掀起帘子站在门前,对女儿道:“多大的姑娘了,还这样乱跑,等你秀儿姨姨见了,又会笑话你。”容儿笑嘻嘻地叫一声娘,就伸手抱住绿丫的胳膊:“娘,我也只在你和秀儿姨姨面前才这样,在生人面前,嗯,就说被娘带出去应酬吧,我也不是这样的。”
绿丫被女儿这几句说的心一软,和她一起进屋:“可是日子长了,还是会露马脚。”容儿的头摇的拨浪鼓样:“不会的,娘,你女儿我这么聪明,绝不会露马脚的。”
绿丫捏捏女儿的脸:“自吹自擂,今儿去姑母家,见到你锦儿姐姐了?”容儿点头,走到桌前倒茶,先给绿丫端了一杯才给自己倒了杯:“见到了,娘,锦儿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做我嫂嫂?”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锦儿要做你嫂嫂,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嗯,你秀儿姨姨说了也不算。要你锦儿姐姐说了才算。”容儿听了娘这话就叹了声,用手托着腮不说话,绿丫坐到女儿身边:“以后万一锦儿做不了你嫂嫂,你也要答应娘,不能难为你以后的嫂嫂,还有,不要和你锦儿姐姐生分。”
容儿点头,绿丫见女儿乖巧,眼里露出笑容:“去吧,去寻你婆婆去,你弟弟也在那呢。”容儿嗯了一声起身离去,快走到门前时突然回头:“娘,我觉得,锦儿姐姐一定会做我嫂嫂的。”
绿丫不由笑了,这孩子,小时候还不显,越大越有主意了。不过绿丫也只以为这是女儿说小孩子话,并没把这话放到心上。
小全哥和同窗们又去恭喜过周秀才,在周家待了很长时候,天擦黑才回到家,先去给爹娘问安,然后才回自己房里,他渐渐大后,也不好再住在上房里,绿丫收拾了靠近内院的一个小院子让儿子住,又让辛妈妈照顾他,不过起居这些,还是绿丫亲自安排。
小全哥这一日累了,回到自己院里就在那伸懒腰打算歇息,他一个哈欠还没打完,院里石桌边就站起一个人,口里叫着哥哥:“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小全哥听到是妹妹的声音,站好瞧着她:“这么晚了,你不回屋歇着,在这等我做什么,再说男女有……”
“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这些你别说了,我都晓得。可我们是兄妹啊,孔夫子也没让兄妹不得见面,而是说要孝悌,既要孝悌,哪能不见面呢?”容儿的伶牙俐齿小全哥从来都说不过,听到妹妹这样说,小全哥就笑着说:“好好,你都有道理,不过你来寻我做什么?”
“哥哥啊,我问你,你想不想锦儿做我嫂嫂?”容儿的话让小全哥整个都惊呆了,接着小全哥眉头皱起:“你瞎说八道什么,你才多大?这些事是你关心的吗?你不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哎,哥哥,你先回答我,想不想?”容儿才不吃小全哥这套,不依不饶地问,小全哥的脸忍不住又红了:“想不想也不是要告诉你的,你赶紧回屋睡觉,不然的话,明儿我告诉娘,让她打你。”
容儿皱皱鼻子,哼了一声:“你啊,再这样不说,以后锦儿姐姐被别人聘走了,你去哭吧。”说着容儿转身往外走,被别人聘走了?小全哥的眉皱起,不,不会的,可是妹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全哥哎了一声就去喊妹妹,容儿走出几步就听到哥哥喊自己,得意地转身说:“你还不知道吧?今儿你肩膀上的那个绽线的,是锦儿姐姐给你缝的,还有下回别穿这样绽了线的衣衫出门了,叫人瞧见,还当是娘管家不好。”说完容儿就走了,小全哥听到妹妹的话,手不由往肩膀上摸去,本以为是表姐缝的,谁知道是锦儿缝的。
其实要能和锦儿过一辈子,那也是很好的,不,不光是很好的,而是非常好,可是这样的事,又怎么告诉自己爹娘呢?小全哥坐在容儿方才坐的地方,双手托腮想着,不觉已经想入神。
“你昨晚是做什么了?没睡好,眼里这么多血丝?”第二日早起去给绿丫问安时,绿丫瞧见儿子双眼血红,不由吓了一跳,连声问儿子。
小全哥冥思苦想了一夜,总算把想法想出来,见了自己的娘就想说,可听到娘这样问,又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古代男人十八不结婚,在很多时候会被视为大龄,于是十二三岁情窦初开其实也正常啊。摔,十二三岁,那时我啥都不懂,只晓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