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怎么知道我紧张?”汾乔惊讶极了。
数学却是是她所有科目里唯一薄弱的一环,她怕考试出现新题型,又怕考场上头突然昏沉起来。那样她做过的小山一样的练习册就统统白费了。控制不住就紧张起来,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并不明显,没有想到却被顾衍发现了。
顾衍看了一眼汾乔皱巴巴的校服裙角,也许汾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局促紧张时有这样的小动作。
没有答她,顾衍只是催促,“快上车。”
第一次看到顾衍开车,车刚驶出车库,汾乔已经悄悄往驾驶座看了好几眼。
顾衍开车的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样,四平八稳。盘山公路不少弯弯绕绕,转弯时带刹车减速,车和公路边沿线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一致,仿佛用尺子量过似的。简直是学车教学视频的典范。
“看什么?”顾衍没有回头,背后却仿佛长了眼睛,一出声,汾乔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视线移到回来。
匆忙中胡乱找了个借口,“我有点害怕考不好。”
车缓缓转入国道,顾衍开口了。
“高中时候,我们班有个数学不好的女同学,”那声音的声线低沉,缓缓道来,好听极了。
恩?汾乔疑惑,顾衍是要讲故事?
“有一次她拿题去问数学老师,老师看完题就骂她,‘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的数学是猪教的吗?’”顾衍一本正经的声音和内容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反差。
这是冷笑话?
汾乔没忍住眼睛弯弯带上了笑意,嘴角却还在极力矜持地往下绷。
她还真没想象过顾衍说冷笑话的样子,这一点儿也不符合他的人设。
过了半晌,顾衍再问:“还紧张吗?”
奇怪的,被那冷笑话一打扰,汾乔发现自己突然找不到刚才那种紧张和害怕的情绪了。
……
进考场的时候,汾乔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顾衍还站在原地。
离得太远,汾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大脑在那一瞬间格外清明。
考试顺利结束了,甚至连汾乔经常失分的压轴题也顺利解了出来。
……
高考就这样结束在六月,回帝都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按照顾衍的计划,高考之后,不管成绩怎么样,汾乔的大学都会在帝都上。
这也是汾乔早就知道的,填报志愿的时候也填了帝都的学校,只是临到要走,她的心情又莫名其妙失落起来。一连好几天周身的气压都有些低沉,在家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脸上神情不舍,随时随地都能陷入追忆模式。
又到吃饭间,汾乔的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吃不下饭。顾衍终于开口了,“汾乔,你是想让我帮你把房子搬到帝都去吗?”
“不是的…”汾乔低声嗫嚅。“我只是……”
“那就好好吃饭。”顾衍直截了当打断了她。
莫名的,汾乔有了几分委屈,只是她很快又把这情绪压了下去。
有什么好委屈的呢?人家已经好心看在爸爸的面上收养了她,凭什么还要处处照顾她的情绪。
汾乔,这是公主病,你快改!
在心中默念好几遍,汾乔才硬着头皮开始吃菜,只是味如嚼蜡。
次日,汾乔第一次踏上了帝都的土地。
连乘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汾乔踩到地面时脚步虚浮,脸色煞白,耳朵里更是一阵轰鸣。
张嫂连忙把保温杯递给顾衍,顾衍接过杯子拧开插上吸管送到汾乔嘴边。汾乔身体难受,不想喝,但顾衍的手一直固执地举着,汾乔没办法,只能顺着喝了两口。
水是出发前张嫂做好的柠檬水,酸酸甜甜的,保温杯里的冰块还没有化,喝下去头脑便清醒了一些。
安抚的揉了揉汾乔的发顶,“忍一忍,今天还要去老宅里,晚上才可以休息。”
汾乔乖巧地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顾衍带汾乔走的是贵宾通道。
从一下飞机,汾乔就敏感地发现顾衍身边的人似乎多了起来。他们身材高大,黑色正装下的肌肉蓄积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分布在顾衍的前后,隐隐把顾衍和汾乔护在了正中。
气氛有些慑人,汾乔忍不住攥紧裙摆。
汾乔穿的是一条小淑女款的天蓝色雪纺裙,这一攥,很容易就起了一道褶子。
顾衍别过眼,不动声色地握住汾乔的手。
“别怕。”
“才没有呢。”汾乔轻声反驳,却忍不住紧了紧握住她的手。
“顾衍…”顾衍的腿长,汾乔用最快的行走速度才能勉强跟上。
“恩?”
“为什么回到帝都你身边就多了这么多的保镖,你的身份很危险吗?”
“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顾衍严厉的的声音吓得汾乔心里一跳,她刚刚确实在想顾衍会不会是电影里那种黑道大哥的儿子,有许多的敌人和仇家,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她赶紧心虚的扭过头去,“我什么都没有想。”
余光却又忍不住转回来,悄悄瞟了一眼顾衍,才发现他的眼里带着笑意,并不是她想象中板着脸的样子。
被骗了…汾乔心中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