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将军和霍大哥靠坐在椅背上,肩膀都塌了下来,满脸憔悴。
明明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仅仅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两人竟然累得好似打了一场大仗。
怎么能不累呢?发生了这样叫人震惊的事。他们效忠的君主,竟然一直不信任他们,暗中想要干掉他们。
“老子跟他拼了!”霍将军忽然道,“他看不得老子好好活着,老子就和他拼了!”
左右是个死,不如相拼一场,不让那个小兔崽子好过!
“爹!”霍大哥拧着眉头,“你冷静些。”
他们现在提前得知了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的孩子即将出生,他的弟弟还没有成亲,他的妹妹才七岁,还不曾长大。不管怎样,也要保护好他们。其他的就算了,家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霍将军不甘心。他这一生,功名利禄全是他一刀一剑拼出来的,凭什么那小子用过了他,回头就要把他踢开?这叫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
“卑鄙无耻!”他又骂道,“可惜梁王……唉!”他重重叹气,全是懊悔。
能跟司徒曜一决高下的梁王,已经被他和大臣们干掉了。梁王余孽,还是他亲手肃清的。他亲手把自己的后路斩断了,霍将军想到这里,懊恼得不行。
“爹,你急什么?”于寒舟说道,“他不让我生孩子,我就生不了了吗?”
霍将军和霍大哥一愣:“你要干什么?!”
司徒曜不让她生,她就真的生不了啊!一个女人,没有男人,要怎么生孩子?
两人想到于寒舟忽然出宫,猛地一凛:“明珠,你可不要做傻事!”
以为于寒舟这次出宫,是让他们给她找个男人,让她怀上孩子。
于寒舟奇怪的道:“怎么了?”
霍将军和霍大哥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相视一眼,都别过头,摸了摸鼻尖。父子两个,心虚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是他的妃子,我总有一天会怀上他的孩子,到时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孩子就是下一任天子。”于寒舟说道,“到时我们还怕什么?”
霍将军和霍大哥都被她的野心给震慑住。他们忠君爱国了一辈子,从没想过这种事。
再看她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并不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心情都很复杂。曾经,她多单纯啊!曾经,她多爱司徒曜啊!
她一定吃够了苦头,才会变成这样。霍将军和霍大哥都心疼得不行,说道:“明珠,你先不要多想,这件事爹和你大哥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怎样也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儿吃苦头。
于寒舟点点头:“好。”
她刚才那番话,并不是真的。鬼才要给那个男人生孩子。她只是见霍将军和霍大哥太气愤,才想出这番话来安抚他们。等他们冷静下来,自然有别的决定。
当然,如果真的需要她生孩子来保证霍家上下一百多条命,于寒舟觉得不是不可以。唯独,孩子不能是司徒曜的。这样想想,还有点期待。
发生了这样的事,霍将军和霍大哥都没心情跟她说别的。于寒舟还好,跟霍小弟和霍小妹说了会儿话,问霍小妹读书情况如何,还跟霍小妹一张床上歇息了。
次日一早,于寒舟离开。
霍将军,霍大哥,霍小弟,霍小妹,目送她远去。
霍将军和霍大哥的神情都不好看,两人都是一夜没睡,眼中充满血丝。霍小弟和霍小妹还不觉什么,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说着阿姐给他们带的礼物。
正说着,霍小弟的后脑勺被霍将军削了一巴掌:“玩玩玩,就知道玩!”
霍小弟莫名其妙:“怎么了?”
他爹是大将军,他哥也在朝中有职务,他姐是当朝贵妃,他做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怎么了?
霍将军又将他一顿骂,嫌他没出息,骂得霍小弟一头雾水。
这些事情,于寒舟并不知道,她乘坐的马车行驶了一段,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于寒舟问道。
“回娘娘的话,咱们和人狭路相逢了。”宫人恭恭敬敬地道。
于寒舟很惊讶。她出行得很早,这会儿路上该没有人才是,怎么还能跟人撞上了?
她现在是贵妃,还是张扬跋扈的人设,所以于寒舟就没有说出“咱们让一让”的话,她坐在马车里面,不出声。
就听得外头传来一个年轻小厮的声音:“可否请贵人退让一番,我家公子身体不适,需要急着看大夫。”
为于寒舟驾车的宫人当即就骂了起来:“你们家公子算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就被于寒舟制止了:“咱们让一让吧。”
她是骄纵,但没骄纵到别人急着看大夫还要摆架子。这种时候,维持人设就不重要了。
宫人还想再劝,她是贵妃,根本不用为一些平民让道。于寒舟便道:“索性我也不想那么快回宫。”宫人便收了声,驾着车后退,为那人让了路。
“多谢贵人。”驾车的小厮拱手行礼。
于寒舟将车帘掀开一角,看向错身而过的马车。恰好对面的车帘被风吹开一角,露出一张略有病容的苍白的脸。
是一个年轻男子,垂眼坐在那里,明明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动作也没做,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如溶溶月色,如幽幽洁兰,是个美好极了的男子。
于寒舟做了好人,便不客气地多看了两眼。
很快马车轱辘辘驶过,男子的脸被遮住了,于寒舟便放下了帘子。
“走吧。”
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波折,于寒舟没放在心上。
回宫后,她就接到了司徒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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