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盛一根。”
一只鸡两条腿,瓦罐里还有一根。面前这位是贵人,怎能不先让贵人?
贵人嗤了一声:“用不着!”
他府上的厨子多得很,稀罕吃她一根鸡腿?
于寒舟见他不要,才松开大嫂的手,由着大嫂撕了一根鸡腿在碗里。
这一罐鸡汤,于寒舟一顿是吃不完的,大嫂本来想着晚上再给她吃一顿,然而对面神色不善的贵人,令她心头酸楚。
吃掉一半,于寒舟的肚子饱了,她笑着站起来:“劳小王爷等候了。恐怕还要小王爷再等片刻。”
安小王爷早就等得烦了,闻言怒道:“还要小爷等你?你活得不耐烦了?”
于寒舟指了指自己的左臂,说道:“我要先换个药。”
她刚才倒鸡汤,牵动了左臂,血迹又渗出来,需得重新包扎。
安小王爷看着那渗出来的地方,眉头皱起来。本不想管她死活,但她方才表现得极顺从,还对他笑脸以对,又请他喝鸡汤,倒叫他不好如何了。
他站起来,轻浮一笑:“行,小爷同你一起上去。”目光往大嫂身上一扫,“同这位嫂子打个下手。”
大嫂面色变了,想骂一句无耻之徒,然而他身份尊贵,她只得硬生生咽下。
“怕污着贵人的眼。”于寒舟转身往楼上走,不在意他是否跟上来了。
大嫂虽然担心,但她见于寒舟镇定的样子,好似有些能拿捏住那安小王爷的样子,也就没多嘴,跟了上去。
安小王爷果然跟上楼。进了屋,见仆从要跟,他扭头怒视:“长没长眼?”
仆从顿时不敢跟,守在门口。
大嫂关了门,才按着于寒舟坐在桌边,目光跟她对上,见她目光淡定,便忍着气给她解衣服。
安小王爷就在旁边,毫不遮掩地看。
他只在小时见过女人的身子,肮脏得很,那画面叫他过去许多年再想起来,仍旧觉得恶心。
他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瞧着。但他没瞧着什么,大嫂给于寒舟脱得有限,况且又总是转动身子,将她挡得严实。
安小王爷不快,站起来,走到于寒舟身边,非要看不可。
恰时大嫂将沾满血迹的纱布解了下来,露出狰狞的伤口。
雪白的肌肤上染满了血迹,还有一个血窟窿,触目惊心。安小王爷看着那伤口,眉头皱了起来,再见于寒舟也是皱着眉头,脸色煞白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不疼吗?”他问道。
于寒舟搁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声音低哑:“自然是疼的。”
“疼你怎么不喊出声?”安小王爷问道。
大嫂在一旁听得来气,强忍着道:“我们小舟是个好孩子,怕我们心疼,才不出声的。”
安小王爷便冷笑:“不出声,你们便不心疼了?”
大嫂一噎,说道:“怎么会不心疼?”
“那她忍着有什么意思?”安小王爷紧接着道。
大嫂给他噎得不行,倘若这人不是小王爷,就冲他敢看于寒舟的肩膀,她都要挖了他的眼睛。
“我忍着,大嫂就会更心疼我。”于寒舟答话了,“大嫂心疼我,还会给我熬鸡汤。”她笑着,问道:“是不是,大嫂?”
大嫂心里堵得慌,道:“你几时想喝,嫂子就给你熬。”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看得安小王爷更是不舒服。他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总之心里就是不舒服。
“快点收拾!”他冷喝一声,“收拾完跟我走!”
于寒舟道:“劳烦小王爷稍候。”她说完,又问大嫂,“大师兄伤得重,尤其是在腿上,怕是护送不了了,这趟镖怎么办?”
他们师兄弟们都受了伤,差役们也伤得不轻,一时半会儿上不了路,需要修整一下,说不得还要调人手过来。
大嫂沉吟了下,说道:“你大师兄是跟不了了,几位伤重的师弟也要留下休养,其他人可以跟着。这事,等你大师兄醒来再商议,你就不要担心了。”
“好。”于寒舟点点头,正好伤口包扎上了,她将衣服掩好,站起身来:“小王爷久候了。我收拾好了,几时走?”
安小王爷见她如此配合,还觉得不太适应。往常他抢民男时,对方都百般抗拒,还有以命相搏的。怎么这女人如此识相?
难道这就是强抢民女和强抢民男的区别?
他嗤了一声道:“别以为攀上小爷就能过好日子!我不好女色!”
于寒舟便笑道:“那小王爷不好女色,叫我去做什么?”
安小王爷一噎。
是啊!他抢她回去做什么?他又不好女色!
“你管小爷?”他瞪她一眼,甩袖离去,“跟上!”
做不做什么,是一回事。抢不抢她,是另外一回事!
她先说是男子,又说是女子,叫他如此失望了,他怎么能轻易放过她?他小王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大嫂,小王爷请我去做客,我暂且离开几日。”于寒舟捏了捏大嫂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我。”
大嫂本来是担心的,可是安小王爷后来那句“我不好女色”,叫她的担忧减了两分。她也看清楚了,安小王爷就是有气,等他这口气出了就没事了。
“你自己仔细些。”她说着,将一瓶金疮药塞给于寒舟,“自己注意着伤势。”
于寒舟点点头:“我知道。”
反正大师兄这几日离不开,她跟安小王爷离开几日也无妨,总归在一个城里。
门外等候的仆从们,听着里面没什么动静,再出来时于寒舟就跟他们走了,还觉得讶异。不用他们动手吗?还真是稀奇了!
他们跟安小王爷想的一样,以为这个女子想要攀龙附凤,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轻蔑。
于寒舟当看不见,跟着安小王爷下了楼,去了他的一处别院。
他虽然荒唐,但还不至于把人领进王府里,都是塞在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