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和睿被她一激,登时有些不快:“若这么说,你如今姓于,并不是江家子孙。”
于寒舟给他噎了一下,才道:“你以为我为何出现在此处?江大老爷亲自托我办事。”
庄和睿微讶,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于寒舟懒得同他说,只道:“倘若没有江大老爷托我,我怎么查得到这里?”
庄和睿沉默了。她说得没错,她比他更有资格办这件事。
“人我要带走。”于寒舟说道,“不然,你也一起吧。”
庄和睿查案较早,说不定有些证据可以利用。都是为了替江家洗冤,倒不用分那么清楚了。
“好。”庄和睿点头应下。
于寒舟把他带去了钱大人跟前。庄和睿果然掌握了一些证据,双方将证据合在一起,人力汇聚,查案速度加快。
二月初,翻案。
庄和睿作为江家的准女婿,在皇上跟前又有些头脸,便做了钦差,去庐州宣旨。
于寒舟谢过了钱大人,同庄和睿一起去庐州。
二月的天,已经开始暖和了,路边的枝条紧实而饱满,蓄力等待抽芽。迎面而来的风也已经不那么冷厉刺骨,然而在于寒舟和庄和睿之间的气氛,却僵得厉害。
或者说,庄和睿觉得气氛冷僵,很不适应。
对于寒舟来说,丝毫不觉得怎样。这是江如雪的未婚夫,她纵然是男子打扮,本身却是女子,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一路不言语,庄和睿又不是厚脸皮的人,便也不多言。
行至沛州时,遇到一个熟人。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客栈里,小王爷看看于寒舟,又看看庄和睿,皱眉:“还跟他一起?”
于寒舟起身抱了抱拳:“给小王爷请安。许久不见,小王爷可好?”
小王爷在封地待腻了,就出来走走。听到她的问好,“嗤”了一声,觉得她假客气。在她身边坐下,说道:“小爷好着呢。你做什么去?”
于寒舟便道:“去庐州办事。”
她不说办什么事,小王爷也就不细问了。他前年进京给太后献寿礼,觉得京中无趣,叫她到府里作伴,她就拒绝了,说是要往西北去,他问她做什么,她也不答。
“你是不是长高了?”小王爷打量她几眼,觉得有些许陌生,好似比从前见着的时候,手长脚长的。
于寒舟微微笑了,点头:“是长高一些。”
过了年,她十七岁了,比从前长高一截,看起来愈发像个少年了。
小王爷的目光便往下溜,落在她胸前。平平坦坦,与男子无异。
但小王爷见过她赤着肩头的样子,的确是女子无异。
他又觉得眼睛疼了,扭开视线。
于寒舟待他扭过头,便低下头去,也在胸前看了一眼。她虽然个头高了,胸前发育得并不过分,也是意外之喜了。否则,还有的苦头吃。
“小王爷看起来愈发英姿勃勃了。”于寒舟恭维了一句。
小王爷便抬起下巴,颇有些目下无人的骄傲模样。看得一旁的庄和睿心中郁闷,他同她一路行来,说的话还不如她跟小王爷见面一会儿说的多。
好歹他们也有点交情,以后还会是亲戚,她怎么对他这样冷淡?
“我同你们一起去庐州。”吃过饭,小王爷说道。
于寒舟惊讶:“您去那边做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小王爷道,而后目光不善,“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于寒舟说道,“只是我们赶路颇急,怕小王爷尊体受不住。”
小王爷养尊处优的,没日没夜地赶几天路,怕他废掉。
但小王爷是个骄傲的性子,一指庄和睿,说道:“他受得住,小爷怎么受不住?你瞧不起小爷?”
于寒舟还能说什么?他愿意跟就跟吧。
从沛州到庐州,快马还要三日。只跑了一天,小王爷就受不住了,尊臀都要裂成四瓣。他脸色不好看,于寒舟就给他找台阶:“庐州没什么好看的,十分荒凉,小王爷真要去?”
“滚!”小王爷把她轰出去了。
次日一早,于寒舟和庄和睿准备赶路时,他又跟上了。走路姿势有点别扭,于寒舟看过去,他便目光不善地瞪她,于寒舟只得扭过头去,他咬牙上了马。
三日后,三人到达了庐州。
庄和睿和于寒舟都是耐得住奔波的人,下马后还能站得住。小王爷却有点萎靡,是被他带着的仆从扶下来的。
于寒舟没管他,打听了江家人的住处,径直过去了。
庄和睿宣读了旨意,江家平反,全都喜极而泣。
“大姐姐!”女孩子们跑过来,将于寒舟围住。冤情洗去,她们不再是罪人,坦坦荡荡地叫破她的身份,“多谢大姐姐!”
那日于寒舟被江大老爷骂走,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大老爷也没有说。但如果江大老爷只是想把于寒舟骂走,不必把江二姑娘牵扯进去,所以一定是做给差役看的。既要瞒着差役,定是大事了。
今日圣旨一读,她们看着江大老爷欣慰的神情,都知道此事跟于寒舟脱不开关系。
想着那一路于寒舟的照顾,如果没有她的跑前跑后打点,没有她的鼓励和支持,别说她们,只怕全家人都不能好端端到达庐州。
几人抱着于寒舟,激动得直落泪,那边江如雪也跑到庄和睿的跟前,仰着脸,激动地道:“睿哥,多谢你,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
庄和睿见到许久未见的未婚妻,她比从前狼狈了许多,但仍是柔弱而善良的样子,他看到她便心头发软:“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岂会不管你?”
江如雪激动的眼眶都发红了,哽咽道:“你是我们江家的大恩人。”
听得这话,庄和睿一怔,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堆女孩子们。江家小姐们正围着于寒舟,激动地说话。他觉得怪异,收回视线,低头道:“不是我。是你姐姐。”
江如雪愣住,睫毛扑闪了几下:“我姐姐?”
“嗯。”庄和睿点点头,“她才是功臣。”
虽然他做了很多,但于寒舟做的并不比他少。何况,于寒舟是个女儿家,又没有权势,这般奔波,实在比他付出良多。
庄和睿此时心头浮现异样,觉得不太对劲。为何其他江家小姐都抱着于寒舟感谢,只有江如雪来到他跟前,说他是江家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