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那声音

   随着乐曲的走高，王思的手法也越熟练。王念想到那天的钢琴，初听，她分明是初次摸琴键的样子，不过一个乐章，就如练了十年钢琴的手法，一曲之后……他不敢想下去。

    王思一锤收音，石鸣之音还在空气中荡漾，久久不愿离开这古老的山寺。

    王思放下击锤，王念才想起鼓掌，然后，门口不知何时围满了学生和游客，那个掌声雷动。

    王思扶着手杖走向老和尚，将手杖靠在自己腿上，双手合十，向大师表示谢意，大师忙回了礼。

    学生和游客围着门口强烈要求再来一曲，王思只好说：“古磬是有年纪的东西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保养，万一敲坏了，我们可就成为千古罪人了。咱们不弄这些高雅音乐了，出去唱歌好不好？”

    “好耶！”学生们欢呼地簇拥着王思出了门。

    院子里，满是学生和老师，正在商量那些班继续登顶，那些班转去其它山头。

    分配好之后，学生们有的欢喜有的忧，有想登顶的，却必须随着本班转去其它山，有累得不想登顶，却要被安排登顶。

    分配好队伍后，学生们跟着老师各自向任务出发。

    王思和王念跟着八年级的队伍，准备登顶。

    “姐，要不然咱们别上去了，随小学部去别的山头转转，午餐之后下山吧？”王念显然没有了山下时的坚决。

    王思摇摇头：“既然决定了要登顶，怎么可以再更改？”

    八年级的学生更是强烈要求两人跟着登顶，表示即使背，也要背王思登顶。

    “老师，你说要跟我唱歌的，咱们边走边唱嘛？”

    “我们从来没听过您会唱歌的，您唱的肯定很好听！”

    balabala……各种恭维马屁小心眼儿。

    这个时候，军心涣散，那些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的孩子显然没有斗志登顶。王思趁势道：“好，我们一起唱一首真心英雄怎么样？”

    “好啊！”各种欢呼，“老师起头！”

    王思接过王念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起头：“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预备唱！”

    王思只唱了两句，王念却苦苦思索了两个小时，她的声音不是柔甜，不是高亢、不是宽广、不是空灵、不是柔婉、不是……不是任何人们评价的已有模式的嗓音，但是她的声音就是能打动你的心，心的最深处，你不由自主跟着共鸣。当她的声音停歇时，你的心仿佛也落了空心，使劲儿的想，使劲儿的想，想她的声音，想念那无以言述却放不下声音，好想好想听到，却再也想不起那究竟是怎样的声音，只是，迫切的想听到，想再次听到。

    对，那叫渲染共鸣，她的嗓音有着天生就能将人带入所要的意境能力，那声音，你想回忆，却怎么都回忆不起来，所以夜不能寐，渴求再次聆听、被那声音包围、陶醉……

    王思起头，开始只是周围的人听到，跟着齐唱，然后是整个班，然后前后班级，然后是整个八年级，然后是整个登山队伍，齐声吼着同一支歌，声音之大，震得绿色松柏枝头颤动，黄色红色枫叶秋叶簌簌摇落。

    队伍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登山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