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亲弟弟回来

趟香港与她见面。

    能免费去香港，全校老师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当事人王思和王念却没有一丝对香港之行的热切，甚至两人都不认为自己会真的去香港。

    周日的时候，王思回村里上坟为父亲烧秋季纸。

    午饭后她带着叠好的冥币冥元宝骑电动车回老家，位于天穹县城以西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庄杏山村。

    电话里跟叔叔和姑姑约好一起去祖坟，中午两点在她家的祖宅聚。

    她赶到自家老宅的时候，叔叔姑姑都还没来，却在老宅门口见到一个抱着一只瓷坛子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穿牛仔裤和一件黄色夹克衫，身材高瘦，样貌英俊，只是一双眼睛骨碌碌透着世俗习气。

    王思觉得他很熟悉，只是那双眼睛没有了记忆中的清澈。

    “你是……王昭？！”王思惊喜。

    “王思……姐。”年轻男子也有些激动，站起来走到王思跟前，“姐，你长这么大了？！”

    王思喜悦地望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亲弟弟：“我是姐姐，应该我说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当初妈妈带弟弟改嫁临县的时候，王思十三岁、王昭十二岁，十年过去，姐弟俩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彼此的印象都停留在十二三岁孩提时代。这一隔十多年，变化虽不说沧海桑田，可也真的很大。

    “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吗？妈妈的？你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妈妈和弟弟应该是她在世上最近的亲人，她很迫切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王昭的喜悦凝固在脸上，垂下脸看着怀中的瓷坛：“妈妈去世了。半个月前走的。”

    “什么？”王思惊诧，“妈妈死了？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还很年轻漂亮……”

    王昭哇的一声哭起来：“那是十多年前，那时候妈妈还年轻漂亮，我们刚到那家时，他对妈妈和我都好，后来，我和他的孩子们渐渐长大了，妈妈就经常和那人吵嘴，那人根本不愿意分给我任何家产，只偏向他的孩子们。妈妈整日生气，就得了病，病情越来越重，开始那人还给看病，后来连病都被不给看了，我把自己打工挣的钱都给了妈妈看病，可是妈妈还是走了，他们不让妈妈埋进他们的祖坟，还把我赶出来。姐……”

    原来这些年，妈妈过得并不好，原本对于妈妈抛下自己不管的那些怨念因为听到这消息也彻底烟消云散。

    王思伸手触摸冰冷的瓷坛，漂亮的妈妈最后只剩下这一坛骨灰来见爸爸了。她的眼泪狂飙下来，这样也好，起码回来了，爸爸在那个世界不会孤单了，希望在那个世界，妈妈能对爸爸好一点，经历了这么多人世沧桑，妈妈应该知道，最疼她最爱她的人只有爸爸吧。

    叔叔和姑姑陆续赶来，大家商量了一下，没有搞什么仪式，王思爸爸家里的长辈和王思舅舅舅妈姨妈等长辈请来，洒了几杯清酒，把妈妈的骨灰与爸爸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