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并没有在宴席上待很久,他是开宴时姗姗来迟,吃了半顿饭摸着肚子说饱了,转头率先走了。
刘御看他步履蹒跚的模样,身体确实不太康健,对于今年也老大不小、长子都快生孩子了的太子来说,本来应该是好事儿。
但是刘劭一丁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高兴的模样,反而整个人一直抑郁地低着头,席间还被刘义隆指着骂了两句丧气。
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天家父子是天生的敌人,皇帝老子跟自己长大了的儿子很容易反目成仇,尤其刘劭还是太子,是最接近皇位的人,爷俩就有些不大对付。
刘义隆这几年身体日渐差了,他也是五十岁的人了,放在南北朝也算长寿,眼见几个大点的儿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刘义隆自然就要找点太子的茬出闷气。
刘劭今天来赴宴不怎么精神,时不时用手帕掩唇低声咳嗽,看来是伤风未愈。
刘义隆不仅没有一句问问儿子身体的话,反而嫌弃他一副将死未死的模样败坏自己情绪,然后就拂袖而去了。
刘御正盘算着,听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刘彬之不平地嘟哝道:“皇爷爷也太苛待父亲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话刚出口就被身后的侍从万分紧张地低喝了一声:“四殿下!”
那侍从见刘彬之讪讪闭了嘴,又十分惊恐地转头去看刘御,见他一门心思低头用银质雕花筷子戳着盘子里的糕点,似乎并没有听到刘彬之说话的样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御对此心中有数,并没有搭理,想到苏涛之前告诉他的,皇帝和太子不睦久矣的言辞,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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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涛见刘御两手空空回府,屁股后面没有跟着他心仪已久的王狗狗,还错鄂了一瞬间,方才迎上前行礼。
考虑到刘御一贯的脾气,他也没敢问为啥刘御是自己回来的,倒是看刘御的神色,并不像是失手的模样,因为一点不高兴的影子都没有,不过倒也难说,要是刘御心情不好却有意隐瞒,他也是看不出来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他琢磨武陵王的心态都没这么费劲过,怎么对着一个虚岁六岁的奶娃就这么棘手呢,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苏涛一边腹诽着,一边跟着刘御一路来到了书房,刘御静静看了他半晌,好半天后才冷不丁开口道:“你现在还跟父王有联系吗?”
一句话说得苏涛差点吓尿,连滚带爬扑倒在地上:“殿下,小的毕竟是王爷手把手教养起来的,王爷于小的有养育之德,辅训之恩!还望殿下见谅!”
什么话,说得跟武陵王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亲爹似的,刘御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眼,心中厌烦,觉得这人也未免太矫情了一点。
苏涛一口气都不喘,急急补充道:“殿下大可放心,小的现在效忠于您,其心日月可鉴,仍然为王爷传递建康信息,也只是为了报答王爷恩情,对牵扯到您的事情,那是只字未提啊!”
刘御冷眼瞅着他确实吓得不轻,翻白眼道:“这不是废话嘛,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是王府里第一得用的人,武陵王把你送来建康,自然不可能真的是让你当这边王府里一个小小的二总管的。”
对刘御这样的人,说假话瞒不过他,倒不如直接说真话好使,苏涛要是真的对武陵王这样感恩戴德、忠心耿耿,当初何苦被他一吓,就忙不迭投奔他了呢?
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在捅完原主人刀子又对着新主人表原主人忠心的,苏涛这个人瞻前顾后,想要两头讨好,实在是没有个决断,不堪重用。
刘御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等把王狗狗□好后,就得把苏涛弄死以绝后患。
苏涛见他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能了解自己的顾虑,才感觉到一颗心落了地,不过仍然十分忐忑,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刘御低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今日入宫见到刘子业了,他在宫中并不得宠,仆从也多有轻慢之处,境况并不好。”
苏涛虽然在一开始有点诧异他怎么突然换了话题,但是毕竟是头脑好使,脑筋一转就明白了过来,这先说他知道跟武陵王还有联络,又提到刘子业,显然是在打算盘。
苏涛因此试探性说道:“殿下,是否需要小的向王爷去函,告知他二殿下境况?”
刘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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