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作为当事者本人,还算坦然地接受了刘骏下得这个脑残至极的指婚圣旨,但是有人的反应远比他这个受害者本人还要大,王宪嫄听了后差一点疯掉。
这是王宪嫄在刘御有印象以来唯一一次发火,不仅把皇后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摔得七零八落,还要去找刘骏理论,质问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何至于这样残忍冷酷。
这个人的脾性中有着很软弱的东西,除非被逼上了绝路,不然不会选择鱼死网破的抗争方式。
刘御在旁边冷眼看了半天,确定王宪嫄绝对不是说着作秀的——哪怕到了后来他让李萍和王狗狗去拦,王宪嫄仍然一门心思往外冲,又哭又闹披头散发的模样,确实是真心想为他讨回公道的。
这样一想,刘御生硬的面孔微微放软了,装模作样叹息了一声,抚着脸颊道:“那个楚江郡主自从出现之后,不知为何就一直处处同我做对,孩儿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自问平时也绝无不敬之处,她何至于这样苦苦紧逼,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王宪嫄的心坎处,她憋了好半天的泪终于没有忍住,一低头泪珠滚滚而下,拭之不尽。
红儿作为王宪嫄身边的大丫鬟,在这样的情景下自然十分凑趣,叹息道:“殿下有所不知,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后,我们娘娘日日以泪洗面,悲痛不胜,嘴里光念叨着说是她对不起您呢。”
刘御心道王宪嫄又没有说错,本来这事儿就是王宪嫄惹出来的,却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继续叹气:“父皇如今被那个楚江郡主迷得神魂颠倒,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了——我和弟弟还好说,母后陪伴了他十几载的夫妻情分也不复存在,真是让人心寒。”
“玉儿,你大可放心,我没用,比不上斗不过那个狐狸精,却不至于连你们兄弟都护不住——我拼了一条命去,也要护你们二人周全!”王宪嫄也知道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关键时候得自己拿主意,一抹眼泪,咬咬牙道,“我在太后面前也还是存了几分脸面的,她又一向疼宠你,我去跟她把实情说了,她必是不肯让你出嫁的。”
刘御眼波一闪,路惠男自己都跟刘骏不清不楚引人诟病,女人都有种天生的占有欲,路惠男本人对得到儿子偏宠的楚江郡主也是看得不甚顺眼,这倒是一笔助力,却不适合在此情此景下打出这张牌来。
他轻轻一碰王宪嫄的胳膊,正色道:“母后且算了,如今圣旨一下,还是下得明旨,天下人尽皆知晓,这种情况下就算去闹,父皇也不可能收回成命,何必白白让你们夫妻情谊受损。”
王宪嫄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凄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方才有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你却还能这样为我着想,母亲实在是无地自容……”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这个儿子从小就跟他不亲近,想不到关键时刻却这样靠得住,王宪嫄是真的有几分感触,低声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也还是有几分脸面的,本来这事儿就是你父皇做的不厚道,我是不会让你被人这样欺辱的。”
刘御轻轻嗤笑了一声,微微抬高声音道:“母后何必这样,纵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弟弟想想,惹恼了父皇,吃亏的还是我们。”
这样一说,王宪嫄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神色大变,半天都没有出声。
刘御一眼就看出来她心中确实顾忌着刘子业的地位问题,装模作样继续道:“弟弟虽然在父皇初登位的元嘉初年被立为了太子,荣宠无限,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数年时间已过,现在入了元嘉五年,谁也难以担保父皇的心思不起变化。”
王宪嫄咬了咬牙:“还不都是那个狐狸精的错处,她本来就是刘宋皇族人,不知廉耻改祖姓冒充成了殷家女,生下来的孩子还想要继承大统?”
这要是单纯后宫中争宠,王宪嫄其实早就放下了,她对刘骏的夫妻之情也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但是如今楚江郡主生下来的孩子还想要抢夺刘子业的太子之位,这一点是王宪嫄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容忍的。
如果刘子业没有被立为太子也就罢了,要是立了太子被废黜了,王宪嫄不通政治,却也知道自己儿子性命不保。女人为母则强,她得为自己的孩子们着想。
刘御见把人给劝住了,方道:“母后不必担心,诸多事宜我自有考量,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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