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仅仅因为她又蠢又傻,所以她对他的好,就变得毫无价值了吗?
傻丫这个称呼,还是白璟燃给她取的。
犹记得新婚夜,他喝得酩酊大醉,走进婚房时,他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慕玥乖巧的坐在床边,满脸羞怯的等着他揭开红盖头。
然而他却久久不肯靠近,只是发出一阵冷笑。
“能迎娶你这样的傻丫,本王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
说完这话,他便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躺椅上。
慕玥愣是在床沿边端端正正的坐了一整晚。
直到天亮,听到鸡鸣声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掀开红盖头,却发现白璟燃已经像一缕烟尘一样消失。
从此,他在府中见到慕玥都是绕路走。
夜晚更是将她冷落在闺房,彻底避而不见。
慕玥当时根本听不懂那句话中的讽刺,还以为他是真心在夸她。
从那以后,只要他喊她傻丫,她都会像小狗一样高兴。
“如果有的选,我不会再选你……我才不做什么王妃……”
慕玥不知梦见什么,眉心皱成了一团。
白璟燃的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
慕玥的这些梦话,都是真心话吗?
她以前对他死心塌地,现在,她却后悔选了他。
白璟燃心里很不是滋味。
府医终于来了,细细检查慕玥的伤势。
白璟燃坐在茶桌旁,神情阴暗凝重。
府医转过身,一脸无奈:“王妃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卑职恐怕无能为力……”
一声巨响,白璟燃一掌拍碎桌上茶杯。
府医吓得缩起了脑袋。
“治不好她,拿你狗头抵命!”
府医惊慌失措,连连磕头:“卑职定当尽力而为!”
周凛走进屋来,悄声道:“爷,祖奶奶到处找你,说要见你一面。”
白璟燃听罢,立即起身。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慕玥一眼:“把琥珀和珍珠调回来,专心伺候她。”
周凛点头照做。
……
慕玥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万年这么久,眼皮几乎黏在了一起。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睁开双眼。
一张模糊却熟悉的五官在她面前晃动。
慕玥依稀察觉出,此人正在给她全身上药。
“水……”
慕玥艰难地发出声音,喉咙像火烧一样难受。
慕冷正在旁边打着瞌睡,听到这个动静,立即惊醒。
他二话不说,爬上茶桌椅子,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到慕玥身边。
“娘亲喝水!”
慕玥含着杯口,一口气把水全部喝光。
这个瞬间,她终于清醒许多。
视线,也变得清晰明朗。
她有点惊讶,原来,正在给她上药的,是随她一起陪嫁过来的贴身奴婢,珍珠。
因为慕玥在府中地位低,因此,她的贴身丫鬟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珍珠被其他奴仆陷害,不小心做了错事,被迫从慕玥身边调走,派去马厩那边当苦役。
马厩是府里最肮脏最辛苦的地方,珍珠在那边受了很多罪。
只见她原本白皙的脸颊被晒得黝黑,一双手满是老茧,头发蓬乱,好像从来没吃过饱饭似的,身体干瘪的像一根竹竿。
明明才十六岁,却仿佛一名饱受风霜的老妇人。
见到久违的熟人,慕玥激动不已,眼眶微微一红:“珍珠,真的是你?你怎会回来我身边?我该不是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