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安抿了抿唇,以为他说出一些呛人气人的话,却没想到他说,“那你好好记住了,别忘了。”
唐泽羿从善如流,点头,“嗯,那明天我再过来,你好好休息,小学弟,再见。”
江怀安瞪着他快速离开的身影,一边磨牙,‘说好了记住名字,其实到目前为止就知道喊他小学弟,哪天一转身又忘了。’
隔天一大早江怀安就起来了,天还没亮才5点多。
少年人恢复能力好,脑震荡,昨天下午确实难受的要命,头晕呕吐,打了一晚上的针,早上醒来他感觉自己可以直接出院,以江怀安平时的坏脾气,估计已经耐心地这医院里多呆一刻。
今天早上早早醒来,心情不错,拿了昨天唐泽羿给他买的充饥面包,里面还有几瓶蔬菜果汁,他坐在病床边上,面无表情的啃着。
不时还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医院这边医生大概8点开始巡房,也不知道唐泽羿几点过来,他说会给他带早餐的,应该挺早过来的吧。
一想到等一下要吃唐泽羿带来的早餐,立刻把手上的面包放下,不能吃太饱,待会吃不下。
江怀安住的是普通病房,大的病房一共有4张病床,其余三位病人都是外伤住院,要么手疼,要么就是断脚,上了年纪的那位老伯还一晚上都在痛苦呻吟,闹地连隔壁病房都小声抱怨。
“小伙子年轻就是好啊,昨晚被这么闹腾着,你还能那么早起。”一位同受其害的白领女人看见那位老伯终于打了镇定剂睡下了,她忍不住跟同病房的江怀安抱怨起来。
江怀安生性凉薄,板着一张脸,压根不搭理她,专心盯着墙壁上的时钟,好像是急着等什么人过来探病。
白领女人手臂有伤,原本想跟个小年轻聊聊天打发时间,却自讨无趣,哼哼一声,嘟囔道,“这么小的年纪,住院了,也没家人来看,真是可怜。”
江怀安从不理会这些阴阳怪气的话,继续盯着时钟,偶尔他还跑到阳台往下张望。
8点半医生过来巡房,询问江怀安的身体情况,医生见他一个未成年的学生,孤零零的身边也没家人陪护,说话耐心地问了很多,江怀安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冷冷地应了句,“我没事。”那医生立即变了脸色,转身就走,这年头都是求着医生多关心几句,这高中生真是傲。
江怀安总是习惯把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气走,他觉得,这些人都不怀好心,整个脑子都是反社会人格。
一旁那白领看见了这高中生如此不识好歹,这中二病狂妄的臭脾气,八成是原生家庭太恶劣,早早辍学,学习成绩又烂,不务正业,在街头当混混。
随着墙壁的时钟一点点流逝,江怀安的脾气越来越坏,同病房的老阿姨好心给他装热水瓶,他黑着张脸,冷冷地嘲讽,“我不要你假好心,万一被开水烫了,想讹我呀,我没钱。”
长得文弱,说话却特别呛人。
真正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气地,这病房里的其它病友们都对他很厌恶,瞧着好好的一个小孩,说话却这么招人嫌,可惜长了张嘴。
江怀安瞪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9点了,9点,唐泽羿还没来,他又要放我鸽子。
江怀安心情大坏,他去装了两瓶热水,他自己不用,反而两瓶都放到了那个老阿姨的病床前,冷声冷气地说,“有多的,我那没位置放,放你这边。”
随即换下了病服,黑着脸,就要去找医生提前出院。
“医生不是让你住两天吗?你怎么提前出院?”唐泽羿拎着大袋小袋过来时,就看见一个暴跳如雷的江怀安。
江怀安瞪着他,依旧脸色很臭,声音阴冷,“你干嘛过来?”
唐泽羿自动过滤他那臭脾气,径自来到他的病床头一样样的水果,早餐,还有糕点都拿了出来,“我昨晚跟阿姨说我有个朋友住院了,她今天早上就给我准备了那么多,让我带过来给你。”
唐泽羿带过来的早餐很精致,香芋蒸排骨,半透明的灌汤包,一大碗滑溜爽口馄饨,“多少钱?”江怀安是个坏脾气,盯着这么多早餐,心里已经盘算着要跟他划清关系,一会儿把钱全部打回给他。
唐泽羿笑了笑,“阿姨亲自做的,不用钱。”
江怀安微怔,又听到唐泽羿说,“还有些红枣糕,和红豆糕点,你下午要是饿可以拿来吃,阿姨很擅长做这些糕点,不是很甜,口感挺好的。”
江怀安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一个事,他脾气很坏,说话又难听,但唐泽羿学长却总是很温柔,他似乎从不生气。
想到这里,江怀安低下头。
那别扭不情不愿的语气开口,“谢谢。”这次也没再提钱的事,他想着,唐泽羿的阿姨亲自做的,那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其实唐泽羿口中的阿姨是唐家专门的厨子。
“快吃吧,你饿了吧,我原本想早点过来,我爷爷最近有些感冒了,我要盯着他量了体温吃了药再出门,否则我爷爷那脾气,他肯定说自己没事,又偷偷把药扔了。”唐泽羿很自然地跟他聊着家常。
唐赫总是嫌唐泽羿这大哥烦,话唠,江怀安却听得很认真。
“我昨天看了你的身份证,你比一般的高中生要小2岁,你是跳级吗?”
“嗯。”江怀安难得低头乖乖吃着那份馄饨,有些别扭地嗯了一声。
唐泽羿表扬一句,“那你很厉害。”
江怀安没搭话,低头使劲地吃,进食的速度更快了,耳朵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