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市吗?”秦暖开心的问道,洛阳的南市比北市更大更热闹。
李猗眉尖一挑:“去南市干嘛?我带你去洛河上玩,喝酒观景赏歌舞,不好么?”
秦暖眉开眼笑,这才是一个大唐纨绔应该有的生活嘛!
说实在的,这两三年,时局变幻莫测,生活压力比山还大,日子比小蜜蜂还勤奋,休闲很少有,更别说享受堕落的贵族生活了。
“乖,去换衣裳!”李猗揉了揉秦暖的头。
秦暖立刻回房去重新梳妆打扮,这种享受生活的机会可不多。
可爱少女的双环髻不必换,加上几颗珍珠缀上,换了对亮丽的宝石珍珠花钿,簪了一对精致的金丝掐成的小蝴蝶步摇,在环髻旁一颤一颤,很是鲜活。
扔了葱绿色的锦缎胡服,换上高腰石榴裙,瑞锦窄袖襦,外加银鸾宽袖半臂,这才是富有时代气息的贵族少女嘛!
把茉莉儿白莲儿,绿荷青梅几个小丫头全都带上,叫她们也去开开眼界,好好玩玩。
待她再看到李猗时,眼前着实一亮,好难得她居然扔了终年难改的黑色锦袍,正儿八经地做一回盛世美人——
高梳望仙髻,髻环上珠翠如星,鸾钗珠光熠熠,式样繁复的金步摇长长地垂在两鬓旁,光华灿烂。头顶簪着一朵饱满鲜妍的紫红色牡丹花,正是最名贵的魏紫,这深秋时节的牡丹花,在神都洛阳算是独一份了。
额上贴了金色的花钿,描了长眉,晕了眼尾,涂了红口脂,身上穿着紫色齐胸襦裙,外罩黄色大袖罗衫飘逸华贵,罗纹中暗织金丝,隐隐光华流转,烟紫色的披帛长长曳地。
这花,这颜色,也亏她压得住!
这才是大唐公主的盛世美颜嘛!
三天前王府举办庆祝宴会,她都是穿紫袍束金冠,活脱脱一闻琴而顾的周郎再世。
看来,今天果真是纯纯粹粹的散心,是真心去享受堕落的贵族生活的,秦暖顿时期待感满满。
李猗带着秦暖,还有一群丫鬟以及侍卫,车辇迤逦,浩浩荡荡出了门,往洛河边去。
其实道德坊就在洛河边,那距离真心不远,不过该有的排场一点不能少……
李猗今天的车驾极其招摇,宽大的马车并没有车厢四壁,四面只有轻纱为罩,五彩流苏为饰,还坠着小金铃。
才出道德坊街口,就看到江飞带着两个亲卫骑着马“哒啦哒啦”地迎面而来。
看到李猗的车驾,立刻拨转马头,跟在马车一侧,笑吟吟道:“公主殿下这是要去洛河?”
李猗闲闲地应了一声,问道:“江表兄,有事么?”
江飞道:“昨夜金吾卫抓捕贼人惊扰到公主,今日特来赔罪!”
李猗依旧闲闲道:“没惊到我,我今早才听年统领说这事儿。”
江飞笑道:“公主大度!”
他说完昨夜的事儿,就在马车旁缓辔随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秦暖琢磨着,看这人是打算跟着一起去游洛河了?
哼,假公济私,旷工溜号!
王府自有画舫,停靠在洛河边一处木搭的小码头边。
画舫很宽很长,飞檐翘角,雕栏画柱。
乐师舞姬已在船上,分立两旁,垂首侍立,等李猗秦暖一行人上船。
李猗带着秦暖下了马车,缓缓向木栈桥走去。
不远处河堤上,一个打马闲逛少年郎君看到这边的动静,不由驻足观望,随即就驱着马小跑而至。
跟着他的一个扈从顿时吓了一跳,急急叫着“哎哟——小郎诶!”赶紧驱马往前一窜,拉住了他。
那少年甩开小扈从,跳下马,几步就跑到了这群人附近,立刻被黑袍侍卫奔过来拦住呵斥。
胖乎乎的少年探着头,扬声叫道:“小猗哥!哎——公主!”
李猗回头一瞥,停下脚步,笑道:“袁四郎?”随即挥挥手,让侍卫放他过来。
秦暖认得这小胖子,她第一次见到这小胖子是在扬州廋西湖畔。
秦暖那次被王清雅算计,结果遇到李猗,那是秦暖第一次同李猗直接对面打交道,当时这小胖子被李猗骂,还说自家小黑豹子是他给教坏的。
不过,那小胖子虽然看起来同李猗很熟的样子,可是秦暖自那次后再没见过这人在李猗周围的场合出现过。
李猗双眼在这小胖子身上上下一扫,笑问道:“袁小胖,听说你在洛阳的这两年,你阿娘还有你舅舅管你极严,怎么你还是一点儿都没清减?嗯?倒是长高了一点儿!”
袁四郎嘿嘿一笑:“我长姐说我喝口白水都要长二两肉!”
原来这小胖子两年前就离开了扬州,怪不得在扬州的社交场合消失了。
李猗点头一笑,“既然遇上了,那就上船吧!”
袁四郎的小圆脸上眼都笑没了,扭头对小扈从吩咐道:“你回去跟我阿娘说一声,我遇上公主了,晚些才回去!”
李猗顿时恍然道:“哎呀!你要读书的!我可不能纵容你玩乐,你还是快回家去好好用功!不然,你阿娘和你舅舅又要打你了!”
小胖子立刻苦了脸,连连作揖求饶。
作弄了小胖子,李猗这才神清气爽地带着人上船。
秋阳高照,河面上的秋寒湿气早散尽,波光粼粼,凉风迎面而来,很是叫人心旷神怡。
管弦细细,舞乐悠扬,画舫缓缓向西,靠到天.津桥附近,秦暖立在船头,顺着天.津桥方向往北望去,是殿阁巍峨的皇城,庄严壮丽,顺桥往南是星津桥,星津桥往下就是一轴贯通南北九里长的天街。
天.津桥果然是神都风光最胜之地,洛水东西贯穿南北,被称为天河,此桥高卧天河,成为为交通枢纽,所以叫天.津桥,意为天上的码头。
桥上不仅仅车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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