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猗顿时惊惧地扶住他:“衣缥,你怎么了?受伤了?”
旋即去摸他的胸口和后背,看哪里受伤了。
衣缥并未穿甲,依旧是黑色的丝袍,丝袍此时都沾满了血,晕的一团一团的湿印,都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没受伤!”衣缥抓住了李猗的手,字吐的艰难:“脱力,旧疾犯了!”
李猗看着他嘴唇都变成青色,身体摇摇晃晃,急道:“药呢?在哪?”
“在身上!”说着,身体就往下栽。
李猗一把抱住他的腰,差点哭出声:“衣缥!”惶然环顾四周,四周一片纷乱狼藉,目光逡巡一圈才落到下城墙的匝道口......
高腾打仗虽不厉害,但是察言观色却是厉害,连忙道:“殿下请随我来!”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快速引着李猗和年百花下了城墙,来到附近的一处营房。
这处屋院干净整洁,是他自己在这里值守时待的。
领着李猗和年百花将衣缥携进屋内,放到了木榻上,高腾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李猗的玄衣亲卫也都跟了上来,守在门外。
李猗在衣缥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摸出一个鸡子儿大小的银球,,将银球旋开,里面是一个白玉小球,玉球外还封着厚厚的蜡,又将玉球旋开,里面这才看见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
她捏起黑色药丸,正要塞到衣缥嘴里,又止住,眼前衣缥这样子,双目紧闭,浑身都在颤抖,濒临昏死的边缘,这么大一颗药丸塞进嘴里,恐怕会噎死......
她忙吩咐年百花:“快拿水来!”
年百花连忙去翻桌上的水壶,还好里面还有水,立刻倒了一碗水捧过来,“殿下,水是冷的!”
李猗又愁住,这药丸显然冷水是化不开的,等化开衣缥都给等死掉了,把药放进他嘴里,用水灌下去?肯定还是会把人噎死......
衣缥此时不仅是嘴唇青乌,眼眶一圈也泛出青乌色,身体颤抖的像风中的枯叶,随时会零落的样子......
李猗捏着药丸,呲了呲牙,皱着眉对他道:“这个法子虽然恶心了一点,但是你活该!你自己蠢死的!居然弄这么大一坨,都不知道弄成粉末或者膏汁!”
说罢,将这颗药丸丢进自己嘴里,飞快地嚼烂了,然后掰开衣缥的下巴,将药泥吐哺进他嘴里。
把药给他喂进去之后,看着他喉头处有吞咽的动作,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失去意识,还能知道吧药吞下去!
年百花又捧上水碗,低声问道:“还要喂水吗?”
李猗想了想,忽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糟了!”
年百花一愣,担心道:“殿下,怎么了?”
李猗揉着额头道:“忘了药引!”
“那药引很重要吗?”年百花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猗想了想,抽出腰间的小匕首,在掌缘划了一刀,旋即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她旋即掰开衣缥的嘴,划伤的手轻握成拳,于是温热的鲜血汇聚成一股,流进衣缥的嘴里。
好一会儿,李猗才收回手。
年百花连忙拿起她的手,把刚才已备好的金创药粉细细地撒到她伤口上。
李猗这时候才长叹一口气,看着双目紧闭的衣缥道:“反正都是吞到肚子里,隔了一会儿应该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