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德云沉浸在往事中迟迟出不来,郑员外一脸严肃地抱拳道:“公子要是再这样不言不语,在下可要告辞了!”
“我今年正月去了临安府,去了胡家大院,当然,我没敢进去,还去了西湖,去了我和玉莲相识的地方,又在御街度过了一个孤苦元宵节。我只想离她近一点,即使无法相见,也能聊以**。”郑德云目光呆滞地说道。
“事已至此,公子还是要挥剑斩情丝,果断地放下,若是还这样痴痴傻傻,叫老夫人情何以堪?”郑员外和蔼地看着他说道。
“郑员外有心了,我会努力而为之。”郑德云应道。
他的表情让郑员外深感他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无法释然,于是叹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叹完转身离去,只余郑德云一人对着窗外萧索的秋景黯然神伤。
赵焯终于满月了!短短一个月,胡玉莲觉得比十年还漫长,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坐这月子如坐针毡!”
这是她的自我总结,她已经在芹儿面前念叨过多次。
照例,皇子满月需剃胎毛,可胡玉莲死活都不愿意,她总觉得任何一个负责剃毛的太监都信不过,害怕他会趁机要了赵焯的命。
赵焯越发可爱了,粉嫩机灵,一有人逗就会展露出天使般的笑靥。不光是胡玉莲、赵禥喜欢他,就连谢太后也渐渐对他动了感情,并动摇了取他性命的决心。
“多好的孩子啊,贾右相若是毁了他,还真是可惜!”她想,“只要皇上不立他为太子,不立胡玉莲为后,那是让他活下去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贾似道对她的看法竟然非常认同。
“听闻赵焯着实可爱,微臣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解释道。
“大宋的子嗣繁衍一直给人难以为继之感,皇上得此皇子实属不易,如果我们草率地将他铲除,而后其他妃嫔又不能诞下皇子,岂不麻烦!”谢太后总算有了为大宋的未来着想之意。
“那就让他先多活几天吧!”贾似道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等其他妃嫔诞下皇子,我们再杀他不迟。”
“如此甚好!”
两个奸人就此达成了共识。
这些日子,赵禥一直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暂时忘却了胡玉莲母子面临的危险处境。赵焯满月之日,他大赦天下,以表激动之情,还大摆宴席,犒赏胡家亲朋。他甚至有了立赵焯为太子之意,而这一点遭到了胡玉莲的坚决反对。
“皇上莫非忘了宫中一直有人想加害焯儿?”胡玉莲惊愕不已。
“朕自然记得!”赵禥道,“朕立焯儿为太子正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
胡玉莲大惊失色,跪拜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爱妃,朕对焯儿如此情深,你何故要阻挠?”赵禥不解地问道。
“皇上,焯儿若只是普通皇子,右相和太后还是有可能会容许他活下去,可焯儿一旦成为太子,他们必定会杀之而后快。”胡玉莲说道。
“爱妃严重了!朕看得出太后时真心喜欢焯儿。”赵禥信心满满地说道。说着将胡玉莲扶了起来。
“皇上怎地这么快就忘了焯儿出生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胡玉莲说道。
“朕自然记得太后曾有过加害焯儿之意,”赵焯道,“可赵焯如此惹人怜爱,太后完全有可能回心转意,她毕竟是他的皇祖母。”
“皇上切不可大意!”胡玉莲道,“为了保全焯儿,请皇上千万不要再提及立他为太子之意。”
“朕答应你便是!”赵禥拥着胡玉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