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喝得酩酊大醉,才被熙春楼的酒保送回各自的府上。他俩都是常客,酒保们都知道他们是朝中要员,不敢稍有怠慢。
元宵节未至,朝廷还处于半休假状态,次日正好无需早朝,这也是留梦炎选择在前一晚畅饮的原因,张云普昏睡到日晒三竿才头重脚轻地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去一趟后乐园。昨日,贾似道找了他、柳之平等人会议了很长一段时间,末了,贾似道再三要求他们必须绷紧神经,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事故,没想到晚上饮酒时,他就听到了那么恐怖的消息,他当然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不宜迟,还是先速速禀报右相大人为好!”
他来不及细想,匆匆洗漱完毕,饥肠辘辘地就直奔后乐园而去。
他不打算说出消息的真实来源,他明知贾似道对留梦炎印象不佳,他才不想让自己的顶头上司知道他们走得那么近。
此时,贾似道正在园子里独行,他愁眉紧锁,全无赏景的兴致。自打谢道清提出不再与他为谋,他又迫不及待地跟赵禥摊牌后,他的内心再难平静。昨日,他虽召集同党部署了朝野上下的诸多事体,可他无法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心事。任你是谁,只要心里装着难解之事,感觉都像是戴着枷锁负重前行,苦不堪言。
正走到一座梅树横斜的石拱桥边,管家来报,门下侍中张大人来访!
“快快请至书房!”贾似道吩咐道。
管家领命速速离去后,贾似道大步流星地直奔书房,不到万不得已,张云普绝不会贸然来后乐园,想到该是有紧要之事,他的心砰砰乱跳。
他现在好比惊弓之鸟,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异常也会让他坐立不安。
贾似道火急火燎地赶到书房时,张云普已经候在了那里,为了不耽搁功夫,管家带他抄了近路。
行过礼,张云普神色慌张地说道:“右相,大事不好了,据卑职安插在平江府的亲信来报,平江府的郑员外和江南西路提刑文天祥在平江府秘密集结了一支精锐之师,像是随时准备策应程元凤之流。”
贾似道大怒,两团无明业火从脚底直蹿上来,起身说道:“他们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跟本相动真格!”
张云普道:“卑职还未能确认此事,为稳妥起见,卑职打算即刻亲往平江府打探打探,请右相大人应允!”
“准奏!”贾似道复又坐下说道。
稍停,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眼珠子一滴溜,说道:“张大人,你此番前往平江府,顺便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叫郑永强的郑员外,本相总觉得他不只是一个富商,上次本相的手下刺杀郑德云不成,怕也跟他有关。”
“卑职遵命!”张云普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