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提刑还交代守夜的看守,让他们尽量远离路平所在的牢房,并安心睡觉,使路平有胆量吹响哨子,并故意对哨声充耳不闻。
路平哪知是计。待五更鼓起,见看守不在视线之内,还鼾声大作,他搜出了身上的哨子。
他的那十个同伙已经获悉他被捕一事,早就候在府衙之外,只待他吹响哨子,便冲入监舍救人。
监舍内外一片死寂,当他故意压低声音,只是呜呜咽咽地吹响哨子时,他的那些同伙也已听得十分真切。
同样听得真切的还有夏离子等人,他们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路平的这十个同伙全都一身黑衣,当他们翻墙跳入时就像飞进来十只不祥的乌鸦。
他们提着朴刀,一步一步向监舍靠拢,全然不知死神正在向他们逼近。
见敌人已经进入包围圈,夏离子一声令下:“杀!”
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吓得他们魂飞魄散,也让正在热切盼望同伙的路平深感不妙。
这帮不明就里的家伙,尽管殊死反抗,怎奈寡不敌众,很快便成了刀下冤魂,真是既可恨又可怜。
外面的厮杀声甫一停歇,监舍内外就又恢复了死寂。
路平还不死心,他紧紧地抓住牢房的栅栏,希望他的同伙是那场厮杀的胜利者,希望他们能马上冲进来将他救走。
可他等来的却是他恨之入骨的夏离子。在夏离子押着他回府衙的路上,为了替马、赵两位统领出气,夏离子一边抽马,一边抽他,还总是调侃说,兄弟,不好意思,我又抽错地方了。双手被缚且被横放在马背上的他,本就痛苦不堪,还不断被鞭打,真是比死了还难受。他暗下决心,若有机会,定手刃夏离子。
走近他后,夏离子竟小声说道:“兄弟,我来救你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夏离子就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狗奴才,爷怎么会救你呢?爷只是想来给你道声谢谢,要不是你吹响哨子,把那十个蠢材吸引过来,我们哪能将奸相在湖州的爪牙一网打尽。”
说完大笑着拂袖而去。
“一网打尽?你们想得到美!”路平冷嘲道。
他虽然失望之极,但他很清楚,肯定会有漏网之鱼。贾似道曾多次跟死士强调,凡事不可倾巢而出,以免惨遭覆灭。上次在平江府,阿炬侥幸逃脱,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他的预计完全没错。就在这场一边倒的厮杀结束后不久,一个叫阿龙的死士悄无声息地逃离了府衙,他断定同伴们遭遇了十面埋伏,尽皆命丧黄泉,故而心里万般惶恐。他逃回自己的住所,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夜,第二天城门一开就离开了湖州府,快马向临安府奔去。
半个时辰后,罗提刑、夏离子、庞大新和胡员外一家也从同一座城门离开了湖州府,他们坐着来时的那辆两驱马车,自然不可能赶得上单骑的阿龙。不过,纵使他们与他狭路相逢,那也无人能识。
阿龙马不停蹄,午时二刻就返回了临安府。当他十万火急地赶到后乐园准备求见贾似道时,碰巧遇见了张侍中。两人见过多次,彼此都不陌生。
阿龙上前一步跪拜道:“阿龙见过侍中大人。”
张侍中见他形容憔悴,猜想他定有要紧之事禀报贾似道,于是很关切地说道:“快快请起!你这是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阿龙起身后说道:“回大人,小的刚从湖州府回来,确有要事禀报右相。”
张侍中道:“真是巧了!本官也正有要事来找右相,你不妨告诉本官,本官代为转告便是,你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阿龙踌躇道:“这……”
张侍中:“还犹豫什么?右相今日心情不好,要是你们办事不力,弄不好他会严惩于你,你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身心俱疲的阿龙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遂附在其耳边轻声说道:“路平不幸被捕,前去劫狱的兄弟悉数毙命,小的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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